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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1)

她现在后悔了。撑伞走过去的女同学不少,江远汀稍微抛个媚眼过去,人家排队来带他,还需要她去自讨没趣?江远汀没说什么。伞的确很小,他稍稍把伞倾过去一些,几乎半边胳膊都在雨中了。学校排水系统不太好,遇上这种暴雨天气,操场旁边的走道上就会积一层水。水刚刚没过鞋底,想要打湿鞋子是完全可以的。舒盏穿的还是凉鞋,没走几步,鞋子就全湿了。“啊……我以后还是不在这种天气穿凉鞋了……”她低声抱怨。江远汀忽然推了她一下。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绕到她另一边,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转过身来。电动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水打湿了江远汀的裤腿。浸湿了的校服贴着小腿,鞋子也是湿的,真叫人不舒服。而且……如果不是他,遭罪的就是她了。他皱了皱眉,把手拿开,淡淡道,“走吧。”她虽长得高,只是腿比较长,人是很瘦的。大概,揽在怀里的时候,可以轻松不费力。“……嗯。”舒盏没敢抬头。他刚才凑过来,呼吸挨得很近,轻微却灼热。很痒。很麻。……啊啊啊你在想什么!舒盏闭了闭眼,甩开那些纷乱的念头,跟着他走出了校门口。雨没有停的骤势,反而下的更大。这会儿舒盏收到了舒父的短信,说还是在老地方等她,会往前开一点。接送孩子的家长把校门口围满了,车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警察都没法管,拿着喇叭一直在喊让大家让一让,校门口乱作一团。“我爸爸在路口,”关上手机屏幕,舒盏往前看了看,“你怎么走?”她记得他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吧?这雨天自然没法骑车了。用的还是初中那辆,后座是她的常驻位置。“走路,坐公交。”他看过来,语气淡淡的。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目光。舒盏面无表情地闭了嘴。撑着她的伞还要得罪她?第10章这条路不长,没一会儿,舒父就看见了他们,将车开过来,打开了一点车窗。“咦……远汀你也在啊,一块进来,这雨多大呢。”江远汀的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下。于是,舒盏与他一前一后进了车门。舒盏正在系安全带,便听见舒父乐呵呵地问后座的江远汀,“远汀,你家住哪?我送你过去吧。雨这么大,你妈妈没来接你吗?”又来了。这种抱错了孩子的感觉。:)江远汀报了个地址,又将打湿了的校服外套脱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她出差了,月底回来。”车里的气氛僵了僵。也是。从前江远汀的父母就忙,隔三差五出差的。现在离婚了,差还是得出,频率一点也没减少。猜到这似乎是江远汀的伤心事,舒父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这地方有点眼熟,离舒盏她妈妈的高中蛮近的,刚好刚好,一块儿接了。她妈妈今天有晚自习,估计又要等学生走……”以前每逢下雨天,舒母都很晚才会回家。她是班主任,更像是一个班的母亲。舒盏没哼声,拍了拍书包上的水渍。她身上没淋着雨,书包却是全湿了。不过,那么小一把伞,能撑两个人就不错了,管什么书包呢。“谢谢叔叔。”江远汀轻声说道。他的手不自禁地抓住了衣角。两个都要见?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江远汀一面平静地维持着人设,一面与舒父聊天。他的话真的少了不少,对于自己的事情,总是一两笔轻描淡写地带过。不过,他对时政的关心却没断过,一下子又跟舒父聊上了。舒盏靠着背听他们两个聊天。少年人的声音低哑,轻轻的,绵绵的,听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其实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轻柔舒缓,似是午夜的乐曲。是自己太困了。舒盏这么想着,头已经歪了下去。后来他们在说些什么,就没有注意了。雨天路堵,又一连碰上几个红灯,舒父开得很慢,到江远汀住的地方时,已经很晚了。彼时雨还没停,舒父便说道,“你把小盏的伞拿去吧,还有一段路呢,我看你校服都湿了,赶快回家洗个澡,免得生病了。”他偏头去看舒盏,笑了一声,“这姑娘,睡着了都。”“谢谢。”江远汀垂眼,拿起那把碎花的小伞。这把伞他没有见过,高一新买的吗?也是,这都……一年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不用跟我道谢,”舒父笑笑,“我家姑娘的性子,你也知道。看着好脾气,其实特别倔。我知道你们闹不愉快,她都一年没跟我提过你了,不过,青少年之间嘛,小摩擦什么的难免,你看她现在不还是在关心你吗?”江远汀点头,翘了翘唇。“说句实话,小盏她被她妈妈养的啊,好强,压力很大,最开始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好学生。只有跟你一块啊,才有了点少年人该有的青春活力,”他眨了眨眼,“不过,你那点小心思啊,还得先收收,不要影响到成绩。”当年在初中,舒盏和江远汀因为疑似早恋被叫了家长,来学校的就是舒父。在办公室外,舒父和江远汀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话。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在这之后,老师们再也没因为这件事情找过他们。“我知道,”他说着,已经撑开了伞,“叔叔再见,早点去接阿姨吧。”背影高大修长,似苍松修竹。“等有时间别忘了来我家陪叔叔下下棋啊!”补充完,舒父摸了摸下巴。舒盏没注意,可他看到了哦。之前撑伞走过来的时候,江远汀一直在偷偷看她,好控制着伞,以免她淋到雨。至于自己,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其实他身上早湿了。哎……一想到他家姑娘被这么光明正大的觊觎着,他的心还是有点不爽的。罢了罢了,开车,找自个儿老婆去。*舒盏依然跟着预备铃声走进教室,不偏不差,堪称踩点狂魔。她边走边打呵欠,不时揉了揉脑袋。昨夜睡着睡着舒父一个急转弯,叫她头直接撞车玻璃上,把她给磕醒了,她一睁眼只觉得脖子快断,脑袋要炸,哪儿都疼。她回头去看,后座的舒母在打电话,似乎是学生家长,没有江远汀。他回去了啊。江远汀来教室,依旧比她早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见她坐下,江远汀从抽屉里抽出了那把伞,说:“给你。”舒盏还没有睡醒,“哦”了一声,没太在意他的表情。伞叠得很好,平平整整,跟新买回来似的。她实在困,翻开语文课本,盯着上面的《逍遥游》就开始发呆。耗了几个晚自习才背下来,一直没复习,现在估计又忘了。但她不想背啊……她想睡……这样昏昏欲睡的状态一直到第三节课,历史。历史老师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他自嘲似的说:“我真是谢谢你们给我留了点面子,没全忘。”班上人自然哈哈大笑。历史老师年轻,很皮,从头到脚都是怼点,生气的时候都惹人发笑,大家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拘束。“一晚上没睡,唉,还给你们统计了一下,”他挠头,“又该掉头发了。”历史课代表的声音幽幽的:“老师,没头发的人别这么说话。统计分数的是我。”又一阵哄堂大笑。历史老师很懒,很懒,做他的课代表也是天天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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