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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有个心尖宠》TXT全集下载_26(1 / 1)

小猞猁哼唧一声,转过身子,给了他一个屁股。霍琰:……他猜的没错,顾停其实听到了,就是不想理他。反正他看起来好像死不了的样子,解药现在也有了,想来很快身体就能康复,还哄什么哄,没必要再把他当祖宗伺候了,哼。尤大春赌上了所有力量,人数并不少,若这里不是九原边境,换成京城的某处郊外,磨一点时间或许能成功,可惜这里是霍琰的镇北军,你再厉害,只要有野心,只要有害处,通通都会被碾碎!动静那么大,四外周边已经听到,无数士兵小队正在赶过来响应,眼看着形势一点点变化,一点点从挣扎变成绝望,尤大春受不了了。他紧紧咬牙,血红的眼睛瞪向顾停方向,突然握紧了匕首,身子一猫,悄悄绕过战圈,无声无息的朝着顾停的方向跑去……顾停受正在揉小猞猁,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现场太吵,耳边太过嘈杂,直到尤大春离的特别近,进到眼前,他都没有听到。“喵嗷——喵嗷嗷——”小猞猁突然很暴躁,冲着他身后各种叫,小身子甚至蹿了出去,顾停直觉有异,身体还没转,已经抬手一支袖箭射向了背后。“狗——狗男男——”顾停再转身,尤大春已经死了,睁大眼睛躺在地上,气息全无,胸口插着两只箭,一只是他的袖箭,另一支是军中羽箭,每一箭都正中心脏的位置。顾停怔住,这可真是没在计划范围内,他射箭瞄准了准头都不怎么样的,这回怎么就准了呢?还有那另一支箭,哪来的?他缓缓回头,看向霍琰,略有些心虚。霍琰扶好身边士兵的箭囊,将手收回,淡淡道:“死就死了,没事。”顾停垂眸,整理自己的袖箭。不可能没事,尤大春是尤贵妃嫡亲哥哥,今上登基十二年,未有立后,后宫中尤贵妃一人独大,倍受皇宠,尤家之所以飞黄腾达步步升高,就是因为这份皇宠,皇上亲自提拔,亲自派过来的人,在霍琰的地盘死了,皇上能高兴?亲哥死了,尤贵妃会觉得没关系,就这么算了?不可能。尤大春此行争不争得到功,她们都会紧紧盯着,何况丢了一条命?霍琰之所以把人留到现在,任其再折腾都没杀死,就是讨厌麻烦。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还能怎么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麻烦点就麻烦点,顾停倒不害怕,没什么难关是过不去的,只是……他悄悄看了眼霍琰,又要连累这人了。不管这笔账因谁而起,最后一定会算到霍琰头上。霍琰说的轻松,当然也有那个能力解决,但他不能当不知道。……真是令人惆怅。接下来的一切无比忙碌,现场得收拾,这么多尸体摆着好看?关于尤大春的总结报告也得写,有关这样‘大人物’的死讯不好瞒,也瞒不过去,与其等别人添油加醋各种打小报告,不如自己先写一份漂亮奏折递出去。死讯要说,前因后果得讲,尸毒情况也得详细描述,这中间怎么把握尺度,哪个信息先提哪个信息错后,怎么请罪,请哪种罪,个中是不是有其它小人的挑唆影响等等等等,就是个技巧了。因霍琰重病未愈,这件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就落到了夏三木头上,他是否为此熬的睡不着觉,是否一夜头秃别人不得而知,因为大家都很忙,所有的人都在忙。樊大川稳在中军,姿态各种强硬的盯着,有功赏,有错必罚,且重罚,虽他身上也有尸毒,却并不着急吃药,这种时候稳定军心最重要,严律在侧,再加首领引导,镇北军只会比以往更有凝聚力,更互相体贴。翁敏心细,医者药材全是他在调度安排,病情危重士兵的状态落实,感染士兵的人头数目,药熬出来怎么派发,全都安排的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寒冷月夜里,镇北军坞堡内灯火通明,院子里架出几口大锅,热腾腾的连夜熬药。中毒和生病不一样,解毒汤药一剂就会见效,三剂吃完余毒全清,只要吃了药,毒种不会再对身体造成危害,但这个药只能清毒,身体因此积累的虚弱状态和其它病症并不会立刻消解,还需大夫看症医治,于是士兵们染毒的解毒,生病的治病,身上有伤的继续治伤,大夫们时时在侧跟进情况,如有不妥立刻调整相应药方。比如霍琰,解毒的药吃了,风寒的药也要吃,两种病要一起治。结果倒不错,解药药性温和,对身体和其他药物没有刺激性,效果很是喜人。董仲诚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及时解决了库房药物短缺的大难题,他不但拉来十几车药材,还有很多吃的,上好的牛羊肉,新鲜蔬菜,各种干货食材,好多甚至都不是他自己备的,是九原城里百姓们知道他要来,自动自发偷偷送的。毒也清了,病也好了,眼看着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谁能不开心?士兵们过年似的嗷嗷叫,有那不当值的,甚至悄悄拿出了酒。顾停和董仲诚见了一面,董仲诚很激动,说城里一切都好,高兴的和顾停激动的聊了好一会儿,说大家现在都怎么样,街上怎么样家里怎么样,都等着好好过年呢!可惜此行太忙,还有很多事要做,董仲诚不能久留,聊了一会儿就匆匆告了别,约定回九原过年再聚。最苦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这个年肯定能过好,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说!顾停也很高兴,送走了董仲诚,就琢磨自己什么时间离开。这个问题,其实从当晚回来他就在想了。“是不是啊小猞猁?”顾停笑着揉小东西的头。小东西被顾停抱回房间,第一天晚上就睡了顾停的床。霍琰第一时间吃了药,面色明显好转,大夫捏了脉也喜不自胜,看起来不可能再出意外,顾停就没继续在霍琰房间守着了,直接回去抱着小猞猁睡了。天气太冷,小东西也太小,顾停不敢随便给它洗澡,只在睡觉前,用浸了热水的帕子把它从头到尾细细擦了一遍,又抱着它在暖烘烘的炭炉前烘干了毛毛,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夜很长,房间很暖,心力交瘁很久,终于放松下来的顾停睡了长长的,长长的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很亮,连炭炉里边的炭都换了新了。“喵嗷——”小猞猁过来蹭了蹭他的脸。他揉了把小东西的头:“你也是,早上好呀。”顾停昨天就想好了,今天醒来就给小东西安排食盆,做个软软的窝,毕竟吃饭睡觉是头等大事,可等他穿好衣服下了床,转到桌边一看,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墙角的地上。小猞猁可能还不知道这是它的窝,感觉非常新奇,跳过去闻来闻来去,一时钻进里面,一时蹿出来拿小牙咬着往一边拽,还拿小爪子拍翻了那个食盒。可等好吃的东西放进去,它立刻变了样,几乎半个身体埋到食盆里,吃的头都抬不起来。吃完了,还对那食盆眼神敬畏了片刻,才喵喵叫着跑到顾停身边求摸摸求抱抱,看来对这待遇是很满意了。所有这些,都是霍琰准备的。顾停揉着小东西的圆脑瓜,眼神柔软,若有所思。另一边房间,霍琰端起药碗:“都送过去了?”夏三木正在为奏折头秃,站在床边的是樊大川:“送过去了。”霍琰吹了吹汤药蒸气,若无其事的问:“他没问本王?”樊大川摇了摇头,十分诚实:“没有,送过去时顾公子还没醒,后来醒了,也没问您。”霍琰动作一僵,眼神慢慢沉下去。“过一会儿,悄悄把那小东西抱过来。”霍琰仰头,干了一碗药。劫走了小东西,他总能来了吧!结果等了半天,樊大川顶着一脑门汗过来:“王爷不行!那小东西超凶,谁都不给面子,用吃的哄不行,好玩的也不行,除了顾公子,它谁都不亲近,咱们敢来硬的,它蹿的飞快,叫的超大声超委屈——担心顾公子看到,以为咱们在欺负他的宠物,属下不敢再继续……”霍琰:……“算了。”他摆摆手,稍后自己过去看好了。到底是年轻力壮,几碗汤药下去,毒解了,风寒消了,霍琰恢复的很快,身上也有了力气,到了傍晚,悄无声息的走向顾停的房间。这磨人的小东西,当真一天都没去看他!“你怎么这么淘气?不要舔啊哈哈哈——脏不脏的?”顾停正在揉小猞猁。问过轮班守卫,知道霍琰吃得好,睡得香,都能站起来了,肯定恢复的不错,他睡了一长夜不知怎么的特别懒,特别不想动,就没过去看,整天都在和小猞猁玩,而且玩了一天,一点都不腻。房间里暖和,他刚泡过脚,没穿袜子坐在床上,小猞猁就过来舔他。霍琰还没走到门口,隔着窗子就看到了。顾停长的很好,骨丰肌润,挺拔修长,脚随其人,有点小,有点嫩,指甲整齐干净,粉粉润润的脚趾头一看就特别有福气,圆圆的,白白的,小小的。这样的脚趾头,谁不想……霍琰眼神微深,刀锋一般盯向小猞猁,你倒是会挑。小猞猁突然尾巴上的毛炸起来,打了一个喷嚏。“怎么打喷嚏了?”顾停紧张的看向小东西,发现它爪子底下按着霍琰的剑穗,也不知道从哪掏来玩的。是这个东西味道太重?顾停拿来闻了闻,也没味儿啊,后来一想,小动物们的嗅觉不一样,凑过去顶了顶小东西脑门:“没事,等他好了咱们就走,你乖。”窗外霍琰眼神更深。等他好了就走?顾停跟小猞猁玩儿够了,摸了摸它的头,拿起一本书 :“现在还早,咱们一会儿再睡。”没人陪玩,小东西很无聊,大约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它悄悄跑出来,看到了霍琰。霍琰伸手,给它闻味道。小东西鼻子动了动,仰头打了个喷嚏。霍琰:……确定是认识的人,小东西就没叫,只是警惕的看着霍琰,霍琰伸手想摸,它立刻矮身一蹿,蹿上了窗台,低着小身子冲他呲牙。霍琰看到房间里的小窝和食盆,明明是他提供的,小东西明明闻的出来,却并不亲他!病好了,他就会走。霍琰想了想,并没有敲门,而是回了自己房间。第二天,顾停过来看霍琰。“脸色看着还行,可是好些了?”霍琰躺在床上,声音低低,似乎很虚弱的样子:“大约是房间里炭火太旺,我……好了一些,不再吐,仍然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头晕,起不来。”一边樊大川眼睛瞪着铜铃大,王爷您说啥?什么没胃口头晕?您刚才不是吃了三大碗饭,还出去打了一套拳?“是么……真是可怜。”顾停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霍琰一遍,眼睛微闪嗯:“那王爷好生养病,我就不打扰了。”霍琰:……樊大川再直,这一点是明白的:“顾公子您——”别走啊顾公子!王爷很想被你打扰!可惜顾停脚步飞快,都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时间。“怎么办?”樊大川很发愁,“顾公子这次气的好像有点狠,别娶不到了,王爷您可争点气啊!”霍琰心底有淡淡的烦躁:“本王知道。”从哪里开始呢?要不就从只梅花吧。既然被看出来装病,没用,霍琰也就不再装了,他跑到梅树那里精挑细选,终于挑出一枝最好看的梅。翻遍整个坞堡,又找出一只尚能过眼的赏瓶,蓄上水,插上梅,霍琰捧着赏瓶,去了顾停的房间。门打开,没有人,也没有小猞猁,什么都没有。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和来的时候一样,除了小猞猁,顾停什么都没带走。他专门找来的厚毛大氅,特别寻来毛毛够软特别好用的笔,还有南瓜小手炉,顾停都没有带走,明明那么喜欢,每天都要用……所有他送的东西,他都没要。房间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有个人来过,早就变得不一样。空气里还留着那个人的气息,似有似无,扎的心窝生疼。手里赏瓶不知什么时候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好看的梅花洇上水,似是在哭。雪染归程。顾停一路策马狂奔,怀里抱着小猞猁,身边跟着吴丰。吴丰回头看了眼:“咱们就这么走了,合适?”顾停唇角微勾,风雪中的身影潇洒又落拓:“为什么不合适?来时不也这么来的?乘兴而来,尽兴而返,岂非人间乐事?”好叭。长随乐天知命:“可咱们真的要走么?”这个走,并不是单指离开此处驻地,还有离开九原城。顾停声音更加笃定:“此间事已了,风雪漫漫看不到头,不走,留着受冷么?”吴丰:“那王府那边……要不要去一趟?”顾停受眼帘微垂:“你说呢?”第53章 真正的告别镇北王府, 当然还是要去一趟的。顾停想的很清楚,一码归一码, 他和霍琰已没什么好说,该说的话也早已说完, 道别也不必。可他和镇北王府总算有守望相助之缘, 要离开, 总得过去说一声, 王府并不是霍琰一个人的王府,太王妃,霍玥霍玠姐弟,老管家, 林教头,笑出一口白牙的护卫……大家都待他很好。而且他走得这么急, 跑这么快, 为了什么?当然是正主不在,谁都不会尴尬。道路畅通,一路很快,顾停很快回到了九原。城内一片热闹,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百姓们这次是真的很高兴, 大难都过去了,北狄人打跑了, 什么尸毒也都解了,虽然几乎传染了一个城,但解药及时, 并没有死几个人,大家都好好的,以后有长长的日子要过,为什么不开心?劫后重生,心里反而更爽好吗!看到顾停,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顾公子回来了呀!一路辛苦,王爷还好么?什么时候回来?”“哇顾公子回来啦,还是那么俊!王爷怎么没跟您一起?”“顾公子饿不饿?来我家的大肉包子,才出锅,尝尝!”“对对我家的糖糕也好了!可惜王爷没这口福啦!”“公子稍等!还有我家的炒糖,味道超好,您先尝个味,回去一定派人过来拿啊,不要钱!对了,还有王爷的!”顾停自认人生经验丰富,走过很多路,去过很多地方,可他没见过这么淳朴可爱的百姓,遇到不容分说把东西塞到他怀里的热情大娘,难得的红了脸。如果……大家问候他不带霍琰就好了。走出热闹主街,顾停收起笑,慢慢垂了头。所有人见到他都要随口问霍琰,可见对他们的关系已经误会到了哪种程度,怪不得人家会说不尊重。顾停并没有回自己小院,直接是去了镇北王府,求见太王妃。从守城大战到后来尸毒,太王妃不管身体情况如何,精神如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哭过,可这回看到顾停回来,反而落了泪:“好好好……回来就好!”韦烈赶紧在一边哄:“老祖宗不哭啊,你看顾公子哪哪都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可是大福气!”“对对对大福气!”蔺氏收了泪,看到顾停又忍不住叹气,“唉,苦了你这孩子了。 ”顾停松了口气,他对恶人从来都不怵,有的是办法顶回去,可对待他好的人,尤其老人,总是束手无策:“您别这么说,我并不觉得辛苦,真的。”蔺氏看着他,眼神心疼,声音微涩:“怎么会不苦?你只是不想说罢了。”小辈心疼她,不愿说出来让她担心,可她怎会不知道?“将门之家,边城要塞,自来如此,没有人能感同身受……”这条路,只有自己走过才知道有多难,这种苦,只有自己尝过才知道是什么滋味。小辈体贴她,她却不能把别人的话当真,以为真的就没关系。“桂嬷嬷——”蔺氏让桂嬷嬷拿来一打纸,笑眯眯塞到顾停手里,“说起来,也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失礼,认识这么久,竟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东西,这礼单,你收下!”顾停根本不用看,只看这单子列出来那么长,就知道不简单,赶紧推回去:“这个晚辈不能——”蔺氏立刻装出不高兴的样子,拿话压他:“长者赐不可辞,知道么?”顾停:……见他仍然有些不好意思,蔺氏悄悄眨眨眼:“抚军抗敌,的确花销巨大,可我们镇北王府,真的没有那么穷哦。”顾停瞬间想起守城之时,他站在城楼上说的那些话……王府也没有余粮……脸更红了。没办法,只好接下,不然这位老祖宗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话来让他害臊。霍玥霍玠姐弟俩到了,小姑娘端庄清丽,和以前一样,过来大大方方行了个礼,只小脸微红,看向顾停的视线充满关心。弟弟则一点都不客气,小炮弹一样冲进顾停怀里:“停哥哥停哥哥!我好想你!”顾停摸了把他的圆脑瓜:“嗯,我也想玠哥儿了。”霍玠:“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没同你一起?”顾停:“很快,等他手边的事忙完,就会回来了。”霍玥把弟弟拽回去,拉住:“停哥不知道,弟弟一直念叨着你,之前被关在院子里还很不满,终于能出来了,撒着欢儿的到处调皮,您别介意。”顾停:“不会。”霍玥又问:“听说哥哥病了,祖母也不肯细说到底怎么样,现在如何了,可是好了? ”顾停 看了眼太王妃。镇北王病危这么大的事,瞒所有人也不能瞒太王妃,信自然是一早就递过来的,老人家自己扛住了巨大压力,没有和孩子们说,刚刚他回来,也没有第一声就问,可见其胸怀。血浓于水的亲孙子,怎么会不担心?顾停赶紧微笑答了:“王爷很好,不过小小风寒,现已痊愈,什么事都没有,只待手边事务处理妥当,马上就会回来,和你们一起好好过年。”“嗯!”“那我们一起好好过年呀!”霍玠拉住了顾停的手。“我就……”顾停随即朝太王妃拱手长揖,“其实今日过府,一者报平安,二也是来请辞,眼看就是年节,停不便在外久留,这次回去后,就要离开九原,回家过年了。”“你要走?”蔺氏声音扬高,惊讶到失态了一瞬,可大过年的,不管别人家什么样子,都不好拦着人家团圆,蔺氏沉默片刻,最后只长长叹了口气:“也好……那你可要记得,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过年要高高兴兴的,自己开心为大,不管走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镇北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后援。”霍玠小眉头一皱,明显有话要说,被姐姐捂了嘴,拽到后边。其实霍玥又何尝没有话说?可祖母都已经发话了,就不好捣乱。一大一小姐弟俩,看着顾停的眼圈微红,都快哭出来了。顾停心里也不好受:“天寒冬长,太王妃请一定注意身体,我在远方也会日日牵挂,几位也是——停告辞。”干脆利落的行了礼,顾停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等他的人离开,再也不见影子,霍玠终于挣脱了姐姐的手,哭了出来:“停哥哥为什么要走?和我们一起过年不好么?”霍玥摸着弟弟的圆脑瓜,没有说话。太王妃明显不高兴,哼了一声。韦烈磨牙:“肯定是王爷的错,连顾公子都留不住!老祖宗,等他回来您一定好好训训他,让他去负荆请罪!反正他也不怕冻!”太王妃拐杖重重柱地,更加大力的‘哼’了一声。顾停刚刚出府,孟策兄弟也来告辞了,这一次太王妃没有那么伤感,早就预料到的事。孟策是姑藏王,抚一方百姓,有自己的王府,过年有很重的象征意义,当然不会留在别的地方,定要回去的。她只遗憾:“琰哥儿许很想和你们当面道谢。”孟策:“我同他时间还多,可来日方长,太王妃不必担心,我兄弟二人在外滞留已久,再不回去,家里兄弟们只怕要翻了天了。”太王妃也知无法挽留,让老管家备了厚厚的礼,送二人出了王府。两人出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找了顾停。顾停刚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本也是要找他们的,这下正好,不用跑了。“你要走了?”“听说你要走了……”顾停和孟桢一见面,就异口同声说了一样的话。孟桢眼圈微红,靠过去抱着顾停的胳膊,特别舍不得:“我们在一块才多久,都还没有好好玩过呢,结果你也要走,我也要走,下一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少年撅了嘴,很不高兴的样子。顾停摸了把小伙伴狗头,微笑道:“都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又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们不说离别,只说重逢,此刻有多伤感,下次再见面时就有多开心,不是也很好?”“不好不好不好!”孟桢开始撒娇耍无赖,“我要和阿停在一起!”孟策看着自家弟弟扎在别人怀里又蹭又闹,脸直接黑了。顾停视线无奈的对上他,摇了摇头。孟策拱手深深一揖,转身离开了房门,把空间留给两个小朋友。顾停拍了拍孟桢的背:“总会有时间再见的,你要乖一点呀。”“喵嗷——喵——”小猞猁有点怕生,刚刚去王府一直没露头,现在建房间里人不多,轻手轻脚的跑了出来,蹭了蹭顾停,好奇的去闻孟桢。孟桢差点尖叫出声,紧紧捂着嘴:“哇是小猞猁!好可爱!像个小豹子!”顾停给小猞猁顺了顺毛,引着它和孟桢熟悉:“你知道猞猁?”孟桢激动的脸都红了:“嗯嗯!我们姑藏那边冬天也很冷,偶尔出去会看到,但它们性子很傲的,不太喜欢被人养,我曾经想养过,可都没成……它叫什么名字?”“还没有取,”顾停歪头笑了笑,“要不要我们一起想个好听的,作为离别纪念?”孟桢眉开眼笑:“好呀好呀!”要不是见小猞猁认生,强行要抱怕是得跑,孟桢早上手了,他一边努力克制,一边问顾停是在哪里见到的小东西,有过怎样的故事,怎么好端端一个小可爱就被他拐回了家,顾停好笑的一个个答,二人顺便在里面找有意义的好听的名字,喊出来让小猞猁选。天有小雪纷纷扬扬,冷冽的光线折进窗子,不知怎的变得暖融融,落在孟桢和顾停侧脸,二人眉目如画,微笑明媚,似暖了整个流年。孟策由着两个人腻歪,反正还有时间,倒也不急,让他们好好道个别也好。他轻车熟路找到厨房,拎了一壶酒出来,屈着一条腿,懒懒散散的坐在栏杆上,对着一院小雪,慢悠悠小酌。雪还未赏多久,酒刚刚两口下肚,身边冷风浮动,有人来了。是霍琰。带着边境独特的风霜味道,带着不怎么整齐的仪表,冲了进来。孟策偏头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了,托着下巴,似笑非笑:“来的这么快,骑的那匹烈风吧。”霍琰那匹枣红色的马,名字叫做烈风,是匹汗血宝马,一日可行千里。霍琰走上庑廊,越过他就往前走。孟策扬声:“我劝你别进去。”霍琰怔住。“逼得太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你总得给别人一点空间,”孟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喝么?”霍琰想了想,折了回来,坐在孟策身边,接了他的酒,仰头就是几大口。孟策心疼:“行了行了行了!你给我留几口!”霍琰:……孟策把酒壶抢回去,一口气喝完,打了个酒嗝,半晌没说话,静静看着院里的老梅。良久良久,他才声音有些涩的开口:“事都完了?”霍琰颌首:“只有少许未竟,不过是耗些时间的事。”孟策:“若有需要,随时派人来信。”霍琰:“可。”二人的话很短,似乎没说什么,又似乎什么都说了。他们少年相识,脾气相投,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脾性,也知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个什么样子,有些话不必说,彼此心里都懂。大家都是王爷,谁心眼都不少,什么事会引出什么麻烦,怎么处理最合适,再熟练不过。他们认可彼此能力,从不觉得对方在根子上有什么毛病,可能有些地方互相看不惯,一言不合还会打起来,可很多事,他们愿意两肋插刀,不问缘由。说起来很奇怪,那个结结的那么深,那么重,没想开时,看对方怎么都不顺眼,什么情绪都上头,一旦解开,就觉得以前执着的自己就像个傻子,这点事,有什么好纠结?只是隔了岁月,到底不似年少时豪言壮语,激情澎湃,爱说爱炫,他们的友情没必要粘粘乎乎,说话不说话的,也并不觉得尴尬。两个王爷在外面不言不语,气氛怪异,和房间里的两小只完全不一样。房门开着,距离并不远,顾停和孟桢的笑声传出来,小猞猁被他们逗的各种喵喵叫,在他们手底蹿来蹿去,一时装凶一时躺倒求揉忙的不行,空气热闹又温暖,似乎融尽了人间烟火,让人忍不住流连。不知什么时候,两个王爷齐齐转了方向,不在看院子里那株老梅,而是看向房间里的两个人。孟策看到了弟弟傻乎乎可爱爱的样子,看到顾停在帮他讨小猞猁开心,带着他的手看能不能揉一揉,傻弟弟激动的不行,连声叫可爱,可他大概不知道,他眼睛圆圆,脸颊红红的样子也很可爱,比那什么小猞猁可爱多了,让人很想摸摸抱抱。可是不可以。看了许久,有些牙酸,他幽幽说了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霍琰:“嗯”孟策眼帘微垂,盖住眸底几乎翻天倒海的情绪:“你手边拥有的,是别人一辈子都求不到的,你竟还不知道珍惜。”霍琰看着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笑得那么那么开心的顾停,心里更酸:“我怎会不知道珍惜呢……”是不知道如何珍惜。抱着一个小东西就开心成那样,这边有个大活人呢,竟然比不上随便捡的小东西……他知道自己这次错的离谱,把顾停气狠了,发过那样的誓,说过那样诀别的话,哭成那样子丢过脸,怎能轻易过得去?换他他也不行。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小银鱼小金鼠小南珠能哄回来的……离情再长,终是有要走的时候。孟桢一步三回头,眼圈都红了,孟桢也很难受,抱着小猞猁依依不舍,连小东西似乎都染上了离情,“喵喵喵喵”叫的特别黏糊,撒娇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再这样下去谁都别想好,迟早要抱头大哭。没办法,孟策强行过来,拿一个厚毛大氅兜头把弟弟裹住,裹得严严实实哪哪都没漏,然后连人带大氅一起一抱,大步往外走。抱着个人,他也走的稳稳,仿佛孟桢没一点重量似的,还能随手就按住怀里人的挣扎。孟桢挣不开也要用力挣,太丢脸了,这样的场面太丢脸了!他羞的连再看小猞猁一眼都忘了,脸红的不行:“哥哥不是说,我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要抱抱吗!”孟策声音微哑:“今天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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