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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17(1 / 1)

每逢看到他这个样子,戚斐的心里, 都会莫名其妙地闪过那句“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的话……第一个攻克的难关是吃饭。戚斐耐心地教了他用筷子的方式。当着她的面,这小子倒是配合,别别扭扭地拿筷子夹菜。戚斐就以为他会慢慢习惯了。可她很快就发现,是自己放心得太早了——这小子根本就是阳奉阴违,只要她没有盯着,他就会故态复萌, 扔下筷子, 用手抓饭抓菜吃。所以,从第二天开始, 戚斐便将自己的饭菜也拿到了小书房里, 和这小屁孩面对面坐着吃饭——她就不信邪了。她的确不是二十一岁的薛策的对手。但十岁的薛策, 她就不信自己真的治不住了。……薛策这段时间很是烦恼, 或者说, 烦躁。收留他的这个人,他有时候觉得她很好。因为她不会打他,也不骂他,更不会像男娼馆里见过的那些有钱人一样,用恶心下流的眼神看他。她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还给他地方住,还送了他一个装着药材的香囊。自从有了它,夜晚就真的再也没有虫子来找他了。薛策嘴上没说,其实特别宝贝这个香囊,现在每天都会贴身带着它。但是更多的时候,薛策又觉得这个人多管闲事。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管他怎么吃饭。更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闲,天天都会定时定点地出现在他面前,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洗手、检查了他的指甲,才会让他吃饭。和她面对面吃饭时,薛策就发现了,彼此的吃相差异很大,拿筷子的姿态是有差别的。她十指纤瘦,吃相优雅。他的手指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夹一条菜,都要费老半天时间。所以他才讨厌用筷子。这个人倒是没有嘲笑他的笨拙。但是,只要他一流露出不耐烦、想要扔下筷子的意思时,她就会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一下他的手背。薛策郁闷又憋屈,叛逆心起了,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反击才有用——她似乎从来都不会生气,总是游刃有余的。他觉得她难以捉摸,无法看透。她却好像很早前就认识了他一样,熟悉他的一切,让他有种被人看光了的不自在感。二来,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其实也能感觉到,这个人做的事,其实都是对他好的。无奈,在北昭流浪了两年,他早就野惯了,已经忘了被人管束的滋味了——或者说,其实不止是这两年。从出生以来,他就没试过被人这样管束过。吃饭的问题,都还只是其次,让薛策觉得更崩溃的是——这个人居然还要管他怎么样洗澡。其实这真的怪不了戚斐。现在正是夏日,天气炎热。戚斐每天都会洗澡,自然也会让侍女给薛策送沐浴的水和皂荚进去。但很快,她就意外地发现了这小孩的后颈还是黑黑的,头发里还有虱子——他的确是每天洗澡了,可在流浪的时候脏惯了,现在洗得一点也不认真,估计就是随随便便地冲一冲,敷衍得不得了,连皂荚也没用过。从用筷子那件事之后,戚斐就已经找到治他的法门了。这次,她也见招拆招,让人准备了除虱的药粉,倒入了浴桶里,当着警惕的薛策的面,撩起袖子,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好好洗澡,今天我帮你洗。”“……”薛策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一张嘴,急得有点口吃了:“你……你敢!”“我敢啊。”戚斐不为所动:“要是一个我不够,我还可以叫三个人进来一起给你洗。”“你……”“你知道自己的头上有虱子吗?虱子虽然很小,但也是虫子的一种。你要是还不把自己弄干净点儿,很快就不止是虱子来找你了。”戚斐开始吓唬他:“那些蜈蚣啊、苍蝇啊、蜘蛛啊、毛毛虫啊……全都最喜欢臭烘烘的地方了,它们很快就会一起来找你喽。”薛策的身体微僵,流露出了恐惧和恶心混杂的表情,捏着拳头,如同一只不服输的小兽:“你,胡说……”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了。戚斐挑眉:“哦,行啊。等虫子们排着队来找你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薛策:“……”他咽了口唾沫,肩膀缩了缩,眼神有些躲闪了。戚斐暗笑几声,这才停下了吓唬他,指了指他后面:“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进去洗。我就在这里等着。不许敷衍,用皂荚搓干净,一会儿我要检查。”说罢,她就真的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房间里,背对着浴桶,慢悠悠地翻着书。虽然没有直接用眼睛看着,但她能听见水声,闻到皂荚的香气,大概就知道他进行到哪一个步骤、有没有偷工减料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薛策从浴桶里爬出来,穿好了衣服。戚斐才合上书本,冲他招了招手,笑眯眯道:“过来,我看看。”薛策很不情愿地走到了她面前。戚斐先是检查了一下他的两只手。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后面和耳朵后面——这两个地方最容易洗不干净了,检查这里就可以知道他洗得怎么样了。“不错,都洗干净了,这样就对了嘛。”戚斐对检查结果很满意,高兴地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也要继续保持。”薛策的耳根涌上了尴尬恼羞的红晕,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扎到了被窝里,蜷成了一只虾米。戚斐在被子外面说:“你头发还没擦干呢,要把被子弄湿啦。”薛策被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张牙舞爪地反抗,湿漉漉的头就被捂上了一块柔软的布巾。戚斐给他摁了摁头发上的水:“头发不擦干就想睡觉,是不是想得病了?”薛策别扭地反抗了两下,都挣不脱,最终,只能慢慢地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低着头不吭声了。这一天下来,他的威风被戚斐杀得七七八八,小小的自尊心明显受创。戚斐看到他这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忍不住回想起了后世的他,不禁有些想笑——长大后这么粗鲁,动辄就捏她的手、捏她的脸……哼哼,现在还不是落在她手里了?但戚斐也不是时时都可以去监督他的。她这具身体的状况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神采奕奕,和普通少女没什么区别。坏的时候,便是床都下不了。几天后,一场来势汹汹的病,让戚斐浑身无力地在床上躺了两天,没精力去看着薛策了。所以,她将照顾他的任务,派给了两个侍女的其中一个,让她做自己平时做的那些事。没想到这一照顾,竟然照顾出了她预料不到的意外。意外发生的时候,正是深夜。戚斐正浑身虚软地坐在床上喝药。忽然听见了杂物房那边传来了几声尖叫声。没过多久,那个侍女就跑着进来了,指着自己的脸,对戚斐哭嚷道:“小姐!你看,那个小疯子把我的脸抓成这样了!”戚斐定睛一看,也被吓到了——这几道抓伤,和那天薛策留在她手背上的不一样,要深和长很多,溢出了血珠。如果不是洛家庄有疗伤的圣药,这样的疤痕绝对会让这个侍女破相。“怎么会这样?”侍女叫嚷道:“那小子不肯沐浴,沐浴之后又不肯擦头发,我劝他他还抓我!”戚斐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说:“你去敷点药吧。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小姐,您现在路都走不稳……”戚斐加重了语气:“没事,扶我过去。”剩下的一个侍女扶着她,刚转过了墙角,就看到杂物房的门开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黑暗里。一个侍女立刻指着他:“小姐,看!是那个小孩,他跑了!一定是知道错了,怕被惩罚!”戚斐有些焦急,转头道:“你快去追他回来,别让他乱跑。”“可是您……”“你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回房。”侍女只好点了点头,追了上去。戚斐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现在也不是很晕,再加上洛家庄太大了,有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担心那侍女找不到薛策,或者薛策这样横冲直撞会迷路,还是咬了咬牙,慢慢跟了上去。沿着那条鹅卵石小路,穿过了一片偏僻的园林,前方分出了两条路。夜色凄凄,树影婆娑,到处都黑漆漆的,根本没看到薛策的身影。戚斐在分岔路口前看了看,凭着直觉,走上了其中一条。走到不知多久,她忽然听见了前面的草丛里传出了一阵沙沙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跑进了旁边的一个安静的院子里。“薛策,站住!”戚斐认出了是他,跟着跑了进去:“你跑什么啊你。”这个院子应该是没有人住的。庭院里的植物长时间没有被人打理过,肆意生长,石地板的缝隙里也钻出了杂草。屋子里没有点灯,两扇门开着一条小缝隙。薛策灵活得很,已经从门缝里“嗖”地一下钻进去了。“你以为躲进去,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戚斐没好气地说,上前推了推门。发现门上并没有挂着锁,一推就开了。屋子里的空气,弥漫着一阵长年无人居住的陈旧气味。家具都基本用白布遮挡起来了。但看轮廓和形状,这儿应该曾经是一个卧室。借着今晚明亮的月光,戚斐很轻易就看到了蹲在墙角的薛策。他看起来又脏又狼狈,头发还是湿着的,盯着她的神色,又恢复了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那种戒备、怀疑和不信任的样子。戚斐走近了他,打算伸手将他捞过来好好问一问。薛策见到她那只手,却忽然炸起了毛,抓住了她的手,啊呜一口咬了下去。他泄愤一样,用力咬了一会儿。才感觉到这只手完全没有挣扎——其实她一开始似乎是想抽回的,最终却不知为何动,就这样承受了他咬下来的力气。“咬完了吗?”戚斐慢慢收回了手,看向了自己的虎口,只有一圈牙印,没有出血:“你这个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咬人抓人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真的当自己是猫猫狗狗了吗?”“你……为什么不躲?”“怕你咬到舌头。”戚斐伸手,将小孩拖到了自己眼前,没好气道:“别躲,你跑什么,把别人抓成那样,觉得害怕了?”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薛策哪条敏感的神经,他几乎要跳起来,恼恨且口齿不清地道:“是她,她骂我,你们都骂我……看不起我!”“我没有骂你,也没有看不起你。你是抓伤了人不假,但我也想听听原因。她骂你什么了?”“她骂我有娘生,没娘养……”薛策咬着牙关,倔强地说了几个字,就别开头了。戚斐看到他这个样子,大略便心中有数了。洛家庄里的人,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很是尊敬。但对于一个来历不明、被她偷偷藏在杂物房里的小孩,就未必有这么好的脸色了。薛策的脾气又古怪,总是喜欢瞪不熟悉的人,看起来不那么讨喜。她也是和他熟悉了一段时间,才好了一点儿的。估计,是因为他不配合侍女,那侍女就拣了一些难听的不干不净的话去骂他,被他听在耳里了。这小子干什么都直来直去的,气不过就伸手抓人了。薛策咬着牙关,梗着脖子,等着她即将落下的责骂。最后,却只听见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我知道了,我回去之后会处理这件事。她骂你是她不对,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对你说难听的话了。”薛策心里微微一颤,意外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她。“不过,这件事你也有错。”戚斐弹了弹他的额头:“我说过,你有什么不喜欢、或者觉得不好的地方,应该第一时间跟我说,不用伸手去抓人。如果错不在你而在别人,你根本不用跑,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吧……手指甲,伸出来给我看看。”薛策抿了抿嘴,将指甲露了出来。戚斐皱眉,检查了一下。其实,在和薛策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他的指甲边缘很不规则,应该有啃指甲的习惯。但她最近一直在监督他洗手洗澡,他的卫生习惯比以前好了很多,她的注意力也就被转移开了。今晚这件事,倒是提醒她了,指甲太长,不仅容易藏污纳垢,还容易抓伤人,回去还是要给他剪一剪指甲。“先回去吧。”戚斐拉着薛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这才随意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月光从云后游移出来。房间的深处,忽然有一道不知名的暗光闪过了她的眼睛。戚斐微微眯眼,发现墙壁上似乎悬挂了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把剑的形状。可她还没来得及上前细看,便感觉一种排山倒海般的眩晕感冲上了脑海。天旋地转之后,竟就这样脱力地跪了下来。薛策以前听说过她身体不好,但从未亲眼见过她病发的模样,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见到她这个样子,完全呆住了,用小小的身子撑住了她,焦急地说:“你……喂!”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在门外喝道:“谁进了禁地?!”这破院子居然还是个禁地?戚斐迷迷糊糊地这么想,忽然认出了外面说话的人的声音,是那个叫做高子明的侍卫。总不能指望薛策一个十岁的小孩将她拖回院子里,这下有人可以帮忙了,戚斐深吸口气,叫了一声:“高子明!”“小姐?!”高子明的声音显然很惊讶,连忙三两步上前来推开了门。他一身劲装,似乎是在巡逻的途中听见声音,才过来问的。看到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旁边还蹲着薛策,显然十分惊愕:“这个院子已经封禁起来很久了……您怎么会在这里……您没事吧?”再后面的话,戚斐听在耳里,却辨别不出他说了什么了。神智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她就晕过去了。这一次病倒,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了。与往常不同,她这次睁开眼,在床边看到的,不是熟悉的两个侍女。而是一个预料不到的人。洛红枫。她的便宜爸爸回来了。第32章因为病得有些糊涂, 在视线还朦胧着的时候, 戚斐看到床边有一个影子,其实并没有立刻联想到洛红枫。可慢慢,她就发现了这不是侍女, 而是一个男人,后背汗毛竖起,一个激灵, 就清醒了过来。洛红枫那张熟悉的脸, 映入了她的眼中。这真的是一幅很有迷惑性的景象。因为这时候的洛红枫,和戚斐在后一世见到他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年纪, 衣袍也是类似的款式。要是一不留神松懈了下来, 她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有成年薛策、薛小策的后世了。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烛灯,很暗。从木门上糊着的窗纸外透入的光线可以知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那一闭眼, 至少昏了一天, 从凌晨直接到了夜晚。洛红枫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微微偏着头, 苍白的指尖搭着她的手腕,察觉她醒了,他没有收回手,眼睛看向了她:“醒了?”声音听不出喜怒, 倒是挺温柔的, 至少, 比后一世面客时, 要温和得多。可不知为何,两世看到他,戚斐都直觉地不太喜欢这个人,仿佛是镌刻在原主的身体或者记忆里的一种本能,从前世一直延续到了后世,影响了她对这个人的观感。余光扫到他手边的矮桌上放了一排银亮的针,还有一些丹药,估计是刚刚才给她施过针吧。对了,她昏迷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高子明,按理说,应该是他把她弄回来了。那么薛策呢?他现在在哪里?洛红枫有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杂物房里藏了一个人?戚斐心里着急,却不敢表现出来。默念了好几次“这是前世前世前世”,提醒自己不要露馅,才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父亲?”洛红枫用手背探了一下她的额头,随后,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现在还晕吗?”戚斐摇了摇头,表示想坐起来。她不习惯用躺在床上的角度去和洛红枫说话。洛红枫给她在腰后垫了个枕头,然后扶着她的后腰,让她坐起来。戚斐没什么力气地倚在了靠枕上,耳边却忽然捕捉到了夜色中,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嚎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口齿不清地哭嚎着,而且,声音就是从院墙外面传来的。戚斐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其中一道有点儿耳熟:“外面……”洛红枫给她调整了一下枕头,闻言,动作微微顿了顿:“吵到你了吗?”戚斐急道:“不是,外面的是我的侍女吧,她们怎么了?”洛红枫的神色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我让她们看顾好你,她们便是这样看顾的。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做不好,那也没必要留着了。”他的口吻很是轻描淡写,戚斐的后背还是一阵发寒,被洛红枫的凶残程度吓到了——她听出了这句“没必要留着”的潜台词不是赶人的意思,而是杀人的意思。他在杖杀两个侍女。如果他一贯都是这样的作风,那么,戚斐刹那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小时候的日记里,会说自己害怕洛红枫了。听洛红枫的语气,他似乎并不知道,她是在那个废弃院子倒下再被高子明送回来的。那两个侍女,应该也不敢说出真相来。毕竟,和“在房间病发”相比,“夜晚独自出去乱晃再病发”的程度更严重,说不定一不小心还会牵扯出之前她跑出过洛家庄的事,罪名就更大了。洛红枫肯定很清楚原主的身体状况不稳定,随时都有歇菜的可能,发病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而且,她是主子,下人不可能困得住她,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坐在床边盯着她。所以,说白了,他现在只在迁怒而已。而让人觉得沉重和压抑的是,他是以保护为名,打着“因为你,我才要惩罚他们”旗号来施令的。估计原主没少近距离目睹过这样的例子,心里面都有阴影了吧。毕竟,类似于“为了你,我要屠尽天下人”之类的文学桥段,一旦幻化到现实里,一旦要与这种动辄就拿旁人开刀的人为伴,其实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渐渐地,肯定也会害怕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会连累到身边的人,更会担心自己也步上那些人的后尘。长此以往,要是身体不好、心灵也脆弱的人,肯定会自责和压抑出毛病来。“父亲,你不要惩罚她们,这完全不是她们的错啊。”戚斐心里焦急,抓住了洛红枫的袖子,求情道:“快叫外面住手吧。”洛红枫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视院子外的惨叫声为无物,慢条斯理地拿起一边的茶杯,饮了一口。“父亲,快叫他们停手吧,我病发的时候是夜晚,她们总不能时时刻刻坐在床头看着我啊。”这具玻璃人身体,当真受不住激烈情绪的刺激,哀求了一会儿,发现洛红枫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她便是突如其来地一阵气急攻心,眼前一片发黑,竟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重新放回床上的。洛红枫似乎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有点儿被吓到了,语气比方才好商量了很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戚斐感觉到有针扎入了自己的皮肤,堵住的气畅顺了点儿。精神却变得很差,仿佛被刚才的激烈情绪抽掉了大部分的精力。她睁着眼,用最后的力气,拽着洛红枫的袖子,勉强道:“你叫外面住手,不要杀人……”“你睡吧,不会的……”得到了这句回答后,戚斐才暗暗松了口气,不再与身体抵抗,闭上了眼睛。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在身上捻动的针被拔了出来。片刻以后,她听见了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仿佛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碰了碰她的鼻尖,擦了一下,就离开了。戚斐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夜晚,醒来时,看到床边的侍女已经换成另外的人了。戚斐头痛欲裂,开口的第一句就是:“原本的……两个人呢?”两个侍女低着头说:“庄主说,她们犯了错,已经不适合近身伺候小姐了。”意思就是被调职了吧。至少没死,戚斐终于安心了点儿,这才慢慢回想起了不久之前,自己鼻子上有过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戚斐:“……”说实话,就直觉来说,她感觉当时是有人在她的鼻子上吻了一下。这就很惊悚了。当时房间里的人只有一个洛红枫。这儿可是古代,这具身体十七岁,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而且,这具身体和洛红枫之间,其实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要是之前发生了点什么的话……不……她的脑洞好像开得有点大了。毕竟她当时不怎么清醒,说不定碰到了她的鼻子的,只是手指而已。等两个侍女转身走开了,戚斐才慢吞吞地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了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鼻子。这么近距离地看,她才发现,原来,这副身体的鼻尖上,有一颗颜色很淡的痣,很是娇俏。戚斐伸出了一根手指,摸了摸这颗痣,也有点糊涂了,越发分不清刚才鼻尖上擦过的凉丝丝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如今连爬起来都有点困难,一直无法下床,也就没办法亲眼确认薛策现在在哪里。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套娃式穿越之后,她的hp评级功能就封冻了。这意味着她没办法及时看见自己的身体情况,更无法通过与薛策身体接触而提高血条值。由于不知道新来的两个侍女是否可信,戚斐也不敢让她们去杂物房看。勉强撑起了身子,看了一眼窗外,杂物房的灯是熄灭的。系统:“薛策是安全的,被高子明藏了起来,可以放心。”戚斐:“……”你怎么不早说!也是,依照洛红枫的变态性子,如果他知道了她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跑出去找一个小孩,肯定不会放过薛策。戚斐想到了什么:“对了,系统,我有个问题。”系统:“什么?”戚斐:“你看洛红枫那样子,正常小孩都得被养歪。洛家庄显然不是一个适合收留薛策的地方,在这里出现养成的情节,不是太危险了吗?”系统:“问得好,你以后会知道的。”戚斐:“……”妈的,你等于什么都没说。由于身体一直不好,即使是在大夏天,她的体温也是比普通人要低一点的。现在就更加冰凉了,尤其是手脚,盖了厚厚的被子,也很难暖起来。所以,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也一直没有睡得很熟。夜半三更,戚斐翻了个身,隐约听见了屋中有些动静,疑惑地睁开了一条眼缝,发现床头有一个黑影,吓得差点儿尖叫出来。一只小手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嘘。”薛策蹲在床边,小声道:“别叫,是我。”他的语气,还有这个捂她嘴的动作,竟然让戚斐联想到了瘴鬼的那一晚。看见是他,戚斐将这小子的手拿开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敢来,稍微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进来的?”“那个侍卫,说我可能会被人发现,让我跟着他,藏在了他的房间里。等到晚上,我就从窗户翻了出来,来找你了。”“你……”戚斐有些无奈,想拧一下他的脸:“你就这样跑出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还是快回去吧。”薛策垂着头,没有吭声,小胸膛却在轻微地起伏着。戚斐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声音一顿,放轻了些许:“你怎么啦?有话跟我说么?”“……”薛策咬着牙,闷声道:“我来跟你说,对不起。”戚斐怔住了。“我……跑了,所以,你才病了。做错事,要说对不起。”听了这句有些磕巴的解释,戚斐心脏涌过了一阵暖意。这小子,虽然总是像只不听话的野猫,但本性果然不坏,把她教的东西都好好记住了。戚斐笑了起来,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薛策的头顶:“没关系,我不生气了。”薛策却皱了皱眉:“你的手好冷。”戚斐不以为意:“我身体不好嘛。”薛策想了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了下来,握在了手心里。不一会儿,戚斐就感觉到一股暖意渗透入了她的肌肤中,自己冻得有些麻木的手,仿佛被一个小暖炉包住了,一寸寸地热了起来。她惊讶地说:“你在给我暖手?”“嗯。”薛策点头,将小手再包紧了点儿。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在遇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他可以从掌心中冒出火光来。但除了那种情况,他其实并不知道怎么去运用这种能力。但暖暖手还是可以的。戚斐心里有些奇怪,难道绫茉姬没有教过薛策怎么控火?这也太暴殄天物了。相当于守着一座金矿,却不知道采矿的方法。不过,修道者的筑基年纪,是从八岁开始,到十二岁为止。薛策八岁时,都已经到了北昭了。也许绫茉姬也没想过自己根本活不到儿子筑基的年纪吧,所以并没有提前教他什么。戚斐回过神来,说:“这种能力,你可不要随便让第二个人知道。”薛策纠正:“是,第三个人。”“啊?”薛策强调:“现在,你也知道了。”戚斐忍不住笑了,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放心,我的嘴可严了,保证给你保密。”这小子,有时候很气人,有时候又让人很感动。虽然还只是小孩的模样,可透过这张认真的小脸,戚斐仿佛能看出成年版的他身上的那种火焰般温暖明亮的气息。那是完全区别于洛红枫那类人的、让人踏实和安心的气息。薛策蹲着,闷头给她捂手,发现她仿佛有些出神地看着自己,皱眉:“你闭眼,我给你捂一捂,就走。”戚斐只好闭上了眼。等了一会儿,她两只手都暖起来了,被塞回了被窝里。“好了好了,可以了,已经够暖了,你快点回去吧。”戚斐说完,就看见小孩爬到了她的床上:“等等,你不会还想给我暖脚吧?”因为太冷了,她夜晚睡觉的时候,并没有脱掉袜子。薛策还真的是这个意思。毕竟年纪小,他没有一丝一毫别的心思,只是想让她好受一点而已。就这样将她的双足捞了出来,抱在了怀里,认认真真地捂住了。戚斐这回是真的拗不过他的力气了,只好承受了这份好意。“等你睡着了,我就,回去。”薛策顿了顿,补充:“放心,我会小心,没人知道的。”戚斐:“……”到最后,她真的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那个晚上,她睡了一个好觉。第33章戚斐的房间窗户一直是微微敞开了一条缝来通风的。在薛策夜访之后的那天清晨, 戚斐醒来时,便惊讶地看见之前还空无一物的窗台上, 整齐地放着几朵灰紫色的花。根茎上的泥被擦得干干净净, 柔软的花瓣上,绒毛清晰可见。也不知道在窗台上放了多久, 早上的灿烂阳光从墙根一直向上蔓延, 直射在了花朵上。原本沾在枝叶上的露水, 已经差不多都蒸发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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