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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1)

所以,唐啁是把她当闺蜜了?施辞说不出心里现在什么感觉,有点想笑,又有点感慨,她有时候会好奇她在唐啁心里是什么样子的,她了解自己多少。看她在自己面前这么不设防地露出轻松自在又有些调皮的一面,肯定是很信任自己。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一些私人的事情。在小玫瑰时她的那场相亲和之后与施海的吵架,多少已经泄露了她的私密,而且唐啁都算在场,她对自己的态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唐啁并不知道自己的取向。她真的把自己当朋友,当年长一点的姐姐来看待。这是自己想要的吗?她想要的又是什么呢?施辞把自己的这种下意识的分析猛地掐止。甜点上来之后,唐啁整张小脸微微发亮。看样子是真的很喜欢吃了。施辞刚才买单好像是超过40元了,她不确定以唐啁的消费水平能不能经常吃这些东西。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施辞开口道。唐啁抿抿唇,腼腆道:偶尔吃一下还是行的她把勺子递给施辞,指了指圆碗中的糯软的芋头,芋头很好吃的,你试试?地瓜你不吃,我来吃好了。她舀起一块地瓜塞进唇里。施辞戳了一小块芋头吃进去。年轻人啊,我不是你,我不能吃这么多碳水化合物,我是易胖体质等等,你明明知道我是易胖体质的,还让我吃这么多?这什么居心?嗯?不好吃吗?唐啁又舀了一勺芋圆和碎冰,红豆含进嘴里,眉眼都开心地微微弯起来。我觉得您那个时候肯定也很可爱很好看的。施辞又挖了一小块芋头。嗯,你别光吃这个呀,吃芋圆,很q弹的。唐啁凑近她,眼睛示意了下碗里,满满都是期待她吃的意思。施辞又想笑了。她不是唐啁的那位闺蜜,叫什么张梓楠的。这种小女生的亲近,她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施辞的以前工作圈都是偏同龄人,当了高校老师才接触比自己小很多的学生们。这种半熟不熟的年轻人,她以前是没有想过能这么亲近地接触的。施辞嘴里嚼着那颗芋圆,吞下。她也从来没来过这些地方,没吃过这些东西。什么感觉呢?不排斥,也不能说不喜欢。她意识到这个发现,其实根本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是来自于跟她参与这些事情的唐啁。首先是唐啁,而她恰巧是个比她年轻很多的女孩子。换了别人是不行的。她们两个优哉优哉地吃着甜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唐啁把施辞不爱吃的都吃进肚子里,实际上大部分也是她吃的。唐啁觉得施辞可能真的是挑食,也可能真的不爱吃这种东西,却愿意陪着她吃,她捏勺子的动作都比别人要好看得多,动作懒懒的,有点点漫不经心,可眼睛会留意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眼神松弛柔和,却有种被锁定在原位动不了的魔力。往常唐啁不会这么奢侈,往常她不会这么任性。唐啁有种把人家姐姐抢过来的罪恶感。等她们出来,时间已经七点多,周末的晚上,地铁下的这个商场,熙熙攘攘,都是逛街娱乐的人。还要吃什么吗?施辞笑着问。唐啁摇了下头,不啦,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去小玫瑰?嗯,最后五天。唐啁轻吐出一口气。你怎么回?搭地铁?施辞又问。地铁不能直接到学校,还得再搭公车,我出地铁再搭公车好了。唐啁解释道。两人出了地铁,来到了路面,人山人海,前面的广场在搞什么促销活动,有人在表演。她们两人穿梭而过。转过一个静谧的路角,有流浪的歌手在唱,暑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施辞驻足,望过去。唐啁也跟着停下。那流浪的歌手有半长的头发,穿着灰色的衣服,弹着吉他,声音比原唱歌者更沙哑,粤语口音很标准,更有一点经历岁月过后的沧桑。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燃亮飘渺人生,我多么够运唐啁很少听粤语歌,自然也不知道这首歌,她也不怎么听得懂粤语,只是觉得这曲子温柔委婉,很好听。萳城的夏夜很美,两旁的树木都缠绕着彩灯,墨紫色的天幕下是彩色斑斓的星海。施辞在这种光效和氛围里,她的整个人非但不会被淹没,反而更加突出。她的长发,她的穿着,她的身材,她的神采,她静静听歌的模样,都在发出有热度的光。唐啁觉得她的倾听让流浪歌手都更卖劲地唱起来。这首歌叫《春夏秋冬》,施辞突然说,她的嗓音比这夜色还要温柔多情,我小时候在羊城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听了很多粤语歌。这首我很喜欢。喜欢到一听很多很多年,初恋就是以张国荣这位歌手为话题跟她熟起来的。嗯。唐啁从施辞的语气中判断出了这歌的背后肯定有故事。她顿了顿,回问道:那你会说粤语吗?会听,说得不好。施辞轻笑。我们走吧。施辞并不打算听完。唐啁和她刚迈腿走开几步,那流浪歌手心急地嘿一声,两人循声看过去,只见他站了起来,举出一个塑料牌,是个二维码,露出牙齿笑。施辞和唐啁面面对视了一眼,施辞淡笑了下,走过去给他一扫。流浪歌手见到金额,哇塞一声,之前那沧桑气息已经浑然不见了。走出一段路后,唐啁想想刚才的一幕,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转念又觉得生活不易,艺术不能当饭吃,收起来笑声,想到自身情况,眉间微微皱起来。她侧脸去看施辞,施辞在灯火之中对她隐隐笑了下,唐啁松出一口气,也笑起来。她估摸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也说了她要回去了,可好像有点不舍得。不行,已经霸占施辞太多时间了。要回去了?施辞垂眸问她,收回了想要再去摸她头的手。作为一个纯弯,有时要特别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因为是唐啁,她更加要注意分寸。嗯。唐啁突然心里空空的,她不太适应这种感觉,便转开了目光,隔了好几秒准备说话,我去等公车施辞截住她的话,你等等,我叫的车快到了。?唐啁疑惑看着她。我叫了车,你坐车回去,路线我看得到。施辞笑着摆摆手机。施辞看着唐啁坐进后座,指节敲了敲车窗。唐啁的脸从半低着车窗露出来,肌肤五彩的灯光下泛着一焦糖奶油般的细腻感。施辞说:回去给我微信。唐啁微微弯了下眼睛,点点头。她身上的这条浅紫色的裙子,式样很简单,素面,只在腰部微微收腰,不窄不短,唐啁坐起来时,裙摆上缩了一点,露出了她光洁如云朵的膝盖。脚下仍旧是那双她见过很多次的红棕色玛丽珍单鞋。施辞从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就很想说了,她这样穿,这样搭,很好看。长得太好了,稍微一打扮,就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焦点。施辞以为她没有说出口,可下一秒唐啁惊讶地望着她,那惊讶之色很快褪去,黑盈盈的眼睛里瞬时氤氲了一点水光。施辞微微动容,觉得这点水光似乎蔓延到她的心里。两人一时定定地对望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司机不耐烦地开口:请问可以走了吗?我还想接别的单。哦,走吧。施辞对着唐啁笑笑。车子开走了,唐啁回头望了一眼,施辞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手里的软件可以看得见自己的路线,她一直被施辞看在眼里。她的眼睛渐渐发涩起来。啾啾的生日就是我们家最重要的事情,爸爸妈妈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给啾啾过生日。那时她三岁,有记忆的第一个生日,父亲笑着对她说,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重要的,我们都要过好,然而如果今年的生日过得开心的话,接下来的一整年也都会开心幸福的哦。等到再大一点,她才从母亲口中知道爸爸的事情,知道他年轻时候奔波流离,别说他自己的生日,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其他平常的日子都无法保障温饱。所以,给唐啁过好生日,是父亲的心愿。这也是为什么,母亲那时在病床临危之际,也要尽力给她过18岁生日,尽她最后的力量给她一个成年礼。啾啾,她那天出乎意料精神很好,脸颊有一点异常的红润,嘴唇也是,可叫出她的小名似乎耗掉了很多力气,连连喘息。唐啁的容貌更像父亲,这让母亲的眼神更加温柔,笑着含泪说:今天过好,过得开心,以后,未来,啾啾的生活也会一直是开心幸福的。年年如此,岁岁如此。即使,即使唐啁现在当然知道母亲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即使父母都不在你身边。但他们的心愿会一直在。两滴眼泪缓缓地从她的眼眶渗出来。她今天过得很开心,她今年的生日很开心。她吃了很喜欢的卤肉饭,吃了很想吃的芋圆。施辞夸她的裙子很好看,说她今天很漂亮。她其实不是别人口中的穷酸。她也有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父母。她一点都不孤单。以后的每一年,她也要过生日,即使一个人。第33章施辞到家的时候, 时间已经九点过一刻, 唐啁搭的车子也到了目的地,施辞弯了弯唇, 顺手付了款,走近了客厅。客厅没有人, 她那时随手一放的包还在沙发的角落,她过去拎起来, 准备上楼回房间,走道处只亮着一盏浅淡的小灯,有个人影站在那里, 施辞走了过去。马阿姨?施辞轻声打招呼。马兰因女士对她笑了笑, 用眼睛示意了下偏厅,偏厅里传来丁女士的声音。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但你想一想, 我之前给你推荐的书《了不起的盖茨比》吗?里面一开头他爸爸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从玻璃门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陆米雪撇了撇嘴,显然是记得的,但她不愿意讲。每当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人, 并不是人人都有过你拥有的那些优越的条件。丁女士语气平缓, 眼睛与她对视, 无论怎么样,你今天都不能那样说小唐,你说她穷酸?这是很没有修养的话。你们都站在她那边, 妈妈,阿姨你,还有施海!陆米雪心有不甘道。不,我们站在你这边。丁女士语气严肃道:难道我们看着你变成那种没修养,口出恶言的孩子而没有提醒你,还要夸你做得好?这才是站在你这边?我和你妈妈并不是这样的长辈。陆米雪沉默了。听到这里的施辞沉了沉眸色,马女士垂了垂眸,微微叹息,施辞没再听丁女士的教育,她跟马女士点点头,转身就上了楼。陆米雪压抑着声音,我不喜欢施海这么关注她,我能感觉施海对她不一样,我,好吧我承认我嫉妒她。丁女士见她承认了,语气反而轻松了一点,喜欢一个人也不是要去贬低另外的一个人,何况你这样做,只会让小海对你更不满。我们都知道,如果小海不在场,你不会对小唐说这种话,我和你妈妈知道你的性格,但是既然说了,我们是不是要勇于承认自己错了?过了一会儿,陆米雪出来了,她嘟着嘴,看了看马女士,马女士摸了下她的头,陆米雪抱了一下她,才离开原地。马女士走了进去,丁女士拍拍沙发,她走到她身前坐了下来。两人静坐了几秒。当父母真难。马女士先开口叹息。可不是?丁女士附和道: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又烦又爱。越爱越烦。哈哈哈。两人都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女士看了看老友,还是问出了口。我和迈克商量好离婚了。马女士语气平静地说。丁女士沉着气,没法挽回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话可说,尤其是今年,双方都有默契能不见就不见,即使是为了米雪也假装不了,米雪也知道了。所以她很多时候是在故意惹我们生气。丁女士说:我能帮你做什么?马女士笑容温柔而感激,谢谢你,本来也不用麻烦到你,而我最近要做一个小手术她还没说完,丁女士抢过她的话头,什么手术?乳腺叶状肿瘤,马女士说,不严重,良性的,不过我可能一时顾不了米雪,迈克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的生意在澳洲,他的母亲身体不太好,最近也离不开他。丁女士不等她说完,就说:米雪放我这里吧,现在给她转学来得及吗?不用转学,我跟她班主任说好了,在外头给她找辅导机构全日制上课,准备跟学校申请,到时一模考试再回去。马女士说。那就这样吧。你放心。辛苦你了。丁女士拍拍马女士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第二天早餐的时候,丁女士当着所有的人宣布,以后陆米雪就住在家里。施海一听简直要炸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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