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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地逸闻(五)(1 / 1)

京地的人心中明显是只有太叔的,太叔走在街上,大家便都不去望周围的地方,更不可能望太叔之外的人,太叔就是他们眼中的一切,除了太叔,他们看不见任何人。哪怕你是以仙风道骨的姿态名闻于天下的晋崇修,你也不可能在郑地人眼中留下光彩。晋仇甚至相信,就算殷王现在显出他的本来面目,这帮人也不会多看。这并不是说在场众人真的无视晋仇与殷王的容貌了,而是他们知道,在太叔面前,直视其他人是对太叔的极大伤害。晋崇修固然好看,却也只可看一时,再加上又非郑地人。两相比较之下,还不如一开始就无视晋崇修,毕竟太叔才是可以喜欢一辈子的人。对于郑地修士来说。“太叔,能尝尝这种果肉吗?新从楚地的山上弄来的,从摘下到放在这里还不足一刻钟的时间,端的是新鲜无比。”“太叔,能否接受我的花?”,一个小姑娘怯怯地凑上前来,仰着头瞧着太叔郑悟段。她那脸颇为水灵,一副年幼无知的样子,经过人群往这边走时还险些被挤到。幸好此地离郑悟段极近,在太叔的眼皮子底下,是无人敢做出损伤别人一事的。如此,这小姑娘竟幸运地走到了太叔旁边,使太叔看了她一眼。但也只是一眼,不知怎么的,她说完那句话后就从晋仇眼前消失了片刻,晋仇再去看,只发现那小姑娘已被人送到了远离郑悟段的北边商铺旁,那地方不仅看不见郑悟段,连郑悟段的声音都极难听到。“崇修在看什么?”,郑悟段问。旁边人又开始夸起太叔的声音是多么好听,有些人也将眼神放到了晋仇身上,似乎才注意到晋仇在郑悟段身旁。“听闻那就是晋地的少主。”,一些窃窃私语响起。“的确是晋地唯一存活下来的少主,晋崇修,他的风姿我五百年前就在郑地见到过,晋侯的儿子总是长得不错的,只是偏要谋逆殷王,他们一家啊,也是活该如此。”“嘘,小声些,你就不能给大家传音吗?不怕被听到。一个晋崇修还不至于让太叔来接,他可没那个面子。”“他没那个面子,殷王的使臣有那个面子啊,殷王将晋仇发配来郑地,本就是派了人同他一起来的。”那刻人群似乎有些寂静,殷王使臣这个名字使他们都吃惊了下。很多眼神往殷王身上望去,晋仇注意到殷王的眉又开始皱了。皱得很紧。晋仇往他身边挪了挪,挡住了他身上的部分眼神。太叔貌似注意到这点了,便笑笑,接着道:“方才那个小姑娘的花甚美,只是今日我还要陪殷王的使臣和崇修,不知大家可否散了,花我日后再细看,事也日后再说。”他话说完,在场的修士们便都不再言语了,晋仇注意到,他们开始去干之前他们在做的事了,仿佛太叔从未出现过,他们也没必要为了太叔而在这里停顿。只有那些小小的声音传来,说着什么太叔真温柔的话。太叔可能的确很温柔,晋仇随太叔加快脚步,下一刻就到了太叔所住的地方,这里离方才的地方隔得颇远,少说有几百里,但一个修士真想走又能走多慢呢。晋仇要想走快时,也是可日行千里的,只是他从未试过。侍女们在门外等着太叔,太叔住的地方极大,服侍的人也很多,但太叔的眼中没有他们,他只是带着晋仇他们一起去了自己的书房。太叔这种喜欢如凡人一般打猎的人竟然会带客人来自己的书房。晋仇起初还有些不相信,但看着太叔很自然地拿书给他们看,便也未讲什么。“你是否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这种人也会来书房?”,太叔坐在椅上,自觉地将主位让给了殷王,眼却是看着晋仇。晋仇看着他的眼,“太叔有何事?”“无事,只是后日想约你一同去打猎,快过年了,我还未给兄长准备礼物。”,太叔托着自己的下颚,看着晋仇,他似乎很爱看晋仇。爱看到晋仇都替他担心,毕竟殷王在侧,太叔的举动很危险。“不知太叔与郑伯到底关系如何?”,晋仇问。太叔一点儿都不好奇晋仇会直接问他这件事。“我与兄长关系很好的,你不要看外面传得腥风血雨,那些都是假的。我兄长很疼我,你看,他连京地都给我了,其他人想要可不会有,他只舍得把京地给我。”京地,京地是姜氏硬从郑伯手中要来的,明面上说什么要郑伯相信弟弟,实则是为太叔培养势力。这事传得到处都知道,晋仇当然也知道,他还知道太叔一开始要的不是京地而是制地,可惜制地的位置太过重要,哪怕太叔与姜氏一同对郑伯施加压力,郑伯都未曾同意将制地给太叔。而作为替换,京地落到了太叔的手中。如今太叔竟然说郑伯是主动将京地与他的,委实可笑,晋仇不笑,只是没必要笑罢了。“太叔要送给郑伯何物?”“白鹿角,我前阵子就看上了一匹鹿,之所以未猎捕只是为了养大它,再在需要它的时候将它杀死。马上要过年了,总不能在回郑的时候什么都不带,兄长会不高兴的。”,太叔诡异地笑了笑。晋仇看了眼殷王,“白菘是如何想的?”“后日随太叔一起捕猎,五日后离开京地,随太叔去郑过年。”,他说道。太叔本未说明自己打算何时去郑,如今殷王却是擅自决定了。太叔有些不喜,在他面前,白菘只是殷王的使臣,哪怕位置再高,他原也是没必要听命于其的。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他兄长之外的事都不大在意。“如此便这般吧,崇修早些睡,殷王使臣要住在何处便住在何处,其他事我便不管了。咱们后日见。”太叔说后便起身离开,独留晋仇与殷王留在他的书房中。“此处无设法,不至被人偷听。”,殷王道。晋仇了意,便开口与他说:“我们不该来郑地的,我总觉得这里不对。”“哪里不对?”“郑地迟早要出事,且依我看,离出事已不远了,我们真要在此,定会被牵扯进去,还是你本就打算掺和这件事。”,晋仇道。殷王站起,他问晋仇,“你觉得晋侯载昌可想过谋反,晋侯献可想过谋反?”这话以前他们就谈过,当时晋仇认为自己父亲确有反意,只是他不曾提到晋侯献,而是更为倾向自己父亲是因察觉殷王不尊天而起的反意,毕竟晋侯载昌一向讲究忠君,殷王既是他的君,他为何不尊。他从小灌输给晋仇这样的道理,如不是殷王自身有问题,晋侯载昌没理由会反。“我一直相信我父有苦衷。”,晋仇道。殷王似有不悦,“你父有何苦衷,是因我不尊天而起反心?既如此,晋侯献当年的举动又是为何,趁我父初即位,便提出分赵魏,赵魏不是他埋下的线吗?郑即使是自己分出的,难保和你晋还有纠缠。”他失忆之后,不是很喜欢问人一些事,原本几家之间的关系他应问申黄二人,或直接与他叔叔宋公见一面。可他对这些人都无印象,哪怕他们口中与自己发生过多少事,他也只觉丝毫不真实,一切像是假的,晋仇才是这其中真实的那一个。他能明白自己为何喜欢晋仇,他只有与晋仇在一起才不会觉得自己缺了些什么。可晋仇又着实让他放心不起来,晋侯载昌肯定是有意谋反,而一切可能是从晋侯献时期便开始的。如此赵、魏、郑都可能是这阴谋中的一个。太叔讲起晋侯献的事,可能是随口和晋仇聊,也可能是故意的,为的是通过他让殷王知晓三家的不单纯吗?“白菘,我先祖晋侯献时确有可能心存反意,但晋侯献距我父中间隔了四代,这四代大多碌碌无为。哪怕晋侯献当年确有谋划,也无法将之变为现实。如我晋地真是从当年就开始谋划,我父又怎能落得如此下场。”,晋仇不大爱提当年的事,可这些年来他每每都要提起当年。“晋地只有我一人了,白菘,我翻不出什么大浪,你勿要再想此事了。”,只要不想,他们就可以继续过之前的日子。他抱住殷王,试着亲了亲他的脸。殷王不语,只是单手捧住晋仇的脸给了他一个带着侵略意味的吻。看着晋仇红肿起来的唇,他似乎平复下来了一些。他是喜欢与晋仇一同生活的,只是赵魏先可不管,郑地的杂乱与叶周潜藏的威胁也是要处理的。五日后他们去郑地,还有不到十日即该过年,正月里总该解决一些事,以免牵扯出更多。申无伤与黄无害就在书房外围待着,以京地这些修士的水平并发现不得他们的踪迹,只是对他们王上与晋仇的关系两人都不大放心。“王上要对叶周动手了。”,申无伤道。黄无害不以为然,“王上跟晋仇还做着这种亲密举动呢,怎会想着动叶周。”“王上失忆,天下似有躁动,躁动与晋仇不无关系。他此时与王上亲密,只会让王上心生尽早扫平荡乱的想法。”。黄无害跟了殷王两千多年,他怎么可能不懂这道理,先前那么说也只是逗逗申无伤。“嘿,我猜这个正月动手。”,如果郑伯再闹出些乱子来,此事还会提前。这话说出,他二人不再言语,只黄无害想知道晋仇到底懂不懂他们殷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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