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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有大泽(十)(1 / 1)

“不是说一个时辰后来吗?怎现在就来了。”,晋仇起来,问晋赎。晋赎脸上并无什么波澜,“谈话所用时间没有定数,我怎么可能准时来。屋中的对话我虽未听,屋外的情势却都是知道的。”晋仇想到是他放了感知在魏地,只是晋赎到底未听屋内的话,这也让他觉得只是监视屋外并没什么。“今日可是菘菜?”,晋仇问。晋赎点头,转瞬间他二人便来到了册府。像他这种修为的修士,天下鲜有不能到的地方,一切只需念想微动,距离便在眼前化为虚无。“你出来的正好,菜方做出,此时正是好吃的时候。”晋仇了意,随着晋赎走进册府,册府却又是换了一副模样,不知是不是为了与魏地的景色相照应,册府正中却是出现了大泽。陆掌柜正带着手下在布置些什么,那不时泛起涟漪的水面看上去似真似假。江边的杨柳垂着枝叶,随风响动。只是除了树外,并不曾有什么生命的气息,这不像册府,册府是为修仙之人准备的,天之大德在于生生不息,册府怎可能一丝跃动的生气都不放进来。没有人是正常的,没有鱼虾莺燕却是不对。晋仇方要开口,就发现陆掌柜的身影也消失了,此地只剩他与晋赎二人。“这是你安排的?”,晋仇问。晋赎坐在柳下的木凳上,给桌中晋仇的碗里加了些饭。“我据你的喜好安排的,你不是不喜欢其他吗?”晋仇喜欢静的东西,有时在太过凝静的地方,即使是一声鸟叫也惹人心生不快。他坐在凳上,看着晋赎,“嗯”了声。随着他的坐下,桌上的菜肴便都显露出来,不同于以往的清淡,今日的菜颇丰盛,也颇油腻。光是那泛着酱红色的外表,嫩白的肉质,及微光泛黄又青翠欲滴的装饰,便足可见今日之菜的用心。晋赎给晋仇夹了一块较肥的肉,递到晋仇嘴边,晋仇顺势吃了下去,直觉外焦里嫩,鲜美多汁,嚼之味道无穷,片刻间便有诸般滋味。见他吃完,晋赎便又给他夹了些,看着他吃。晋仇注意到晋赎的目光较往日柔和了些许。他趁着停歇,给晋赎也夹了几块。“在高兴什么?”,他问。晋赎停下碗筷,“在外你可吃东西。”“不吃。”“那你便知道我在高兴什么。”在外不吃,只吃晋赎做的,晋赎还能是在高兴什么。晋仇明白了他口中的话,不觉有些愣神,他的确是不在外的,毕竟他几百年不曾吃过。只是晋赎的,他承认晋赎做的东西他很想吃,这与晋赎做的是否好吃无关,而是因为别的什么。比如,他心里认为晋赎是他的家人,家人如给他做饭他定会吃。他从幼时便想吃家里做的东西,只是他娘不做,晋柏当时又还未出生。等他长大,早已按晋地的规矩,什么都不吃了。可他心中仍然存着那份渴望,他想感受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这无关食物,只在满足他的内心。而在他自己都不曾琢磨透这些的时候,晋赎却看出来了,他不觉有些沉默。只还是吃着晋赎的菜,吃够了便停下,看着晋赎吃,晋赎总是能将东西都吃完,他一直对这一点很满意。晋赎鲜少做他不喜的事。“我一直知道自己迂腐不堪”,晋仇突然开口说,“我不吃东西,是因无人亲自做给我吃。我吃东西,便要想此物是否会浪费。在那些凡人的国家,我时常听闻君王桌间浪费的食物可够一县之人极滋润地吃上一生。而对吃食之外的事,我也顾虑极多,我厌恶魏地那些穿着暴露,随意于石板间走跳的姑娘,不是因我多讨厌她们的穿着。我只是想,如若一个不甚,掉入水中,或碰到旁人,不光自己遭殃,他人也要被你连累,如此便思量极多,唯恐出祸事……”晋赎静静地听晋仇讲,他随晋仇住了这般日子,早已知晋仇是个怎样的人。晋仇的某些想法也委实顾虑太多,混不像是修仙之人。他要是某一日剩了无数菜叫晋仇看见,晋仇不说却肯定会不喜。“晋仇,你该歇些日子。”“我一直在歇,有时想起自己过往的日子,竟是没有丝毫活下去的兴趣。我不用为吃食奔走,因我不需要。我不爱权力金钱,便也无需努力。我此前活着唯一的意义,是担起晋地少主的责任,责任是比生命,比自由都重要得多的事。十年前,我的责任却由一点化为了另一点。起初殷王杀我全家时,我少有的愤怒。此后那愤怒却愈发地小了,我心中只有一个复仇的念头,却无复仇的情感。”,晋仇并不全是在瞎说,他的确是这般想的。修仙之人都活得太久了,他虽只有六百岁,却也对世事充满了无趣感。碰见晋赎的时候他很高兴,因他的生活或可因此而起波澜,而现在,他亦因晋赎而感到些许的痛苦。“晋仇,过来。”,晋赎道。晋仇停止了自己的话语,他前面的桌凳消失了,只余晋赎,他正坐在云间,向他伸手。晋仇握住那只手,他栽到了晋赎身上,晋仇的身体很暖,很有韧性。晋赎握着他的手,由他的手将晋赎的衣衫解开。晋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晋仇,世上欢愉的事有很多。”世上的欢愉的确是很多的,得到欢愉的办法也有很多,全看他愿不愿意暂时从苦闷中走出去,你但凡动一步,便多出一份希望来。如若不动,便永陷苦闷的泥沼。晋仇只是偶然间觉得生活并无丝毫乐趣,他还未陷太深,当然能跳出来,就算跳不出来,晋赎也会将他拽出来。晋仇的手放在晋赎的心口位置,他将头低下去,听着那里蓬勃有力的跳动,原来灭了他全家的殷王也有心,心还跳得如此快。他试着在上面掐了一下,留下一道红痕。晋赎的眼微眯,流出隐忍的危险。却终究是不曾动。晋仇想到十年前的封歌台,他父亲及晋柏的血混着骨渣淌在地上,而殷王坐在高处,蔑视着看他们全家。殷王的那双眼与晋赎别无二致,都那么冰冷。殷王这种人,就算是失忆了,起晋赎这种泛着些许暖意的名字了,也还是冰冷的渗骨。他想着一击下去殷王是否会死,却在思量后停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哪怕殷王现在是晋赎,他也杀不死殷王。于是,他俯下身,亲了亲晋赎的唇,那唇很软,透着种无尽的魅力,晋仇此刻却只觉厌恶。他是有些喜欢晋赎,但喜欢晋赎的他跟晋赎自身都极恶心。男男相恋本身就极为丑陋,丝毫不合天理道德。晋赎在晋仇凑过来的那瞬间貌似很欣喜,他加重了那个吻,将主权放到自己这边。晋仇却突然不动了,他脱离了晋赎的吻。晋赎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危险了。“晋赎,白日你为何做出此举。”,他问。晋赎坐起,将晋仇抱在自己怀中,晋仇未挣扎,反而回抱住了他,他便不再恼火。“和你方才的举动应是一个意思。”,晋赎答,他确认自己喜欢晋仇,哪怕晋仇有诸般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他也极喜欢,他甚至觉得晋仇就是为他而生的,晋仇的每一个角落都符合他的喜好。如晋仇也喜欢他,他便不介意为晋仇做更多。“晋赎,我喜欢与你生活,毕竟我只有你。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就算是男男的不伦之举都可。只是,我讨厌危险,更不喜欢无定数。你与我在一起掌握主权时,我便觉得无定数。”,晋仇放开怀抱晋赎的手,从晋赎身边起来,他不再叫晋赎为白菘了,因此时的晋赎跟白菘这个人畜无害的道号无任何联系。晋赎却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晋仇觉得无定数,“如是让你在我之上,你便安心吗?”“对”,晋仇的眸子有些灰暗。“晋仇,你觉得有可能吗?”,晋赎只是说。晋仇沉默了,他转头便走,“我知道不可能,我只是问你而已。”他的确只是问晋赎,如若晋赎不同意,他不可能将自己栽进去。晋赎说到底是他的仇人,他可以虚以委蛇地和晋赎在一起,或者对晋赎用些真心。但他绝不可能忍受晋赎在这其中起主导位置。时间还长,晋赎短时间内还不会恢复记忆,那他便有机会,很大的机会。晋赎没有追上晋仇,他貌似觉得方才的问题很严重。只是,他终究放心不下,他感觉晋仇忽然之间便沉闷了起来。“晋仇,今日魏子与你说了什么。”“没什么,他只是允许我十一月初九那日可扮作侍从,看魏莹嫁人。”“扮作侍从?要给你换脸吗,听闻那日殷王也去,他定能识破你的面目。”晋仇不走了,他很诡异地看着晋赎。然后过来牵住晋赎的手。“早些歇息,勿要再说了。”晋赎看着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手,不知在想什么。他知道晋仇对他的身份已有了隐约的把握。他也知道晋仇不可能对他丝毫感觉都没有。但他不知道晋仇的内心深处在想什么。他觉得他们的确是该睡了,早该睡了,他在明白自己可能是殷王的那日就该进入晋仇的识海看晋仇究竟在想什么。他的卧榻之侧,怎能不小心些。作者有话要说:315了,真打假应该把晋仇打进去。总觉得晋仇很危险,可能因为初始人设是渣男的缘故,感觉他终有一日得干出不人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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