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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1 / 1)

庆王府的产婆都不足以信任,柳宜修亲自接生。孟侜一开始想进被他拦下来。季炀脚步一转,想出去找陛下,孟侜叫住他。“陛下忙。季统领还是在这里陪本官吧。”孟侜扶着桌子坐下来,这件事他迟早是要自己面对的,陛下不能代受他分毫。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没必要拉着陛下一起担心。幸好,暗卫很机灵,多一个少一个孟侜的三脚猫功夫难以发现。楚淮引匆匆赶来,一踏进庭院,就听见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柳宜修抱起孩子,看了看他的脚心,一颗红点鲜艳之极。他不动声色裹起襁褓,把脚心严实地盖住,过了一个时辰它会自动消退。这孩子出生之日遇见陛下亲临,天子庇佑,福泽深厚,境遇定然和他的父亲不同。孟侜松了口气,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陛下握住他冰凉的手,“不要怕。”“明明你比我还凉。”楚淮引抱住他:“那今晚能不能……?”陛下有商有量。被孟侜支配的日子远远还没有结束。因为孟小猫手腕淤青不能抓,他又爱挣扎,能不能上床全看孟侜好不好哄。随着怀孕月份变大,能用的姿势越来越少,最安全的就是骑乘。然而孟小猫是乖乖在上面的人吗?不存在的。只会发生“本官累了,你也不许动”。一家之主各种霸道。孟侜疑惑:“如果本官说不能的话,你会不会记仇?”以后报复回来什么的,想想就很可怕。“不会。”楚淮引心里想着把孟侜干到上不了朝的场景,嘴上干脆地保证。“哦,那我说不能。”孟侜心里门儿清,不怕各种套路。楚淮引记性那么好,撒过的慌都能一件件翻出来,何况这个。孟侜自觉已经罄竹难书,早晚都要被算账,不如趁现在多作几把,以后哭得时候想想现在,就觉得值了。陛下被气得肝疼,打横抱起孟侜:“你说什么朕没听见。”孟侜揪着陛下的龙袍,好久没见他穿,还怪想念的。看在龙袍的面子上,孟侜今晚配合得不可思议。两人对面拥坐着亲吻,被褥很柔软,陛下穿不穿龙袍都很英俊。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怂,就是干!第74章龙袍被滚到皱巴巴, 上面还有不明液体, 孟侜双手提起龙袍,倒吸一口冷气。为什么下摆这里会被撕破?显得本官好像很饥渴。孟侜:“这不是我干的。”陛下没忍住笑出声,被孟侜拍了一巴掌,“还笑?”楚淮引正色:“是朕撕的。”“洗衣服的人要是觉得是我撕的怎么办?”孟侜踢了踢陛下,“你去把它缝好。”还有脏掉的地方, 一块洗洗。楚淮引:“……”朕真的对女红没有特别偏好。他提议:“朕让季炀洗。他嘴严,不会到处说。”“不行。”孟侜把龙袍抢回来, 从床上艰难地挪下来, 那我自己来。楚淮引哪舍得让孟侜下地洗衣服, 虽然缝补洗衣画面应该很温馨, 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他把孟侜放在桶里洗澡,挑灯夜补,然后把龙袍放洗澡水里随便一搓, 挂在了屏风上晾干。一气呵成。季炀连夜审理完李大柱后, 翌日来到陛下房间汇报结果。他看见挂在屏风上湿哒哒的龙袍,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愧疚。他有错, 他活该被扣俸禄。陛下失踪的那几天一定很苦,没钱没地位还得自己洗衣服, 看看,都养成习惯改不掉了。季炀真心反省:“陛下,以后这衣服还是让属下洗吧。”楚淮引:“……”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 但反正孟侜不肯。他转移话题:“李大柱招了什么?”“就是属下猜测的那样,他和邱坚白单线联系, 来庆州找楚懿,是想替邱坚白报仇。说话颠三倒四,病得不轻。”昨晚已经被严刑处死。“还有没有与李家屯类似的村子?”“这个应该是没有了。属下会按照邱坚白同党供出的消息,把这些年邱坚白活动过的地点全都排查一遍。”楚淮引:“让翰林院编写一套风俗教化话本,传到大魏各地,官府带头走遍乡里,务必禁止此类事件再发生。”“臣可以写。”孟侜从里屋走出来,穿戴整齐,反邪教题材么,他看过不少。楚淮引:“你口述,让顾连珠写。”一个识字还亲身经历过的人,不用白不用。“好。”这样就很对不住顾连珠了,但谁让他因为“受惊”而格外想念顾家长辈,坚持要跟着孟侜回京,付点路费总可以吧。午时三刻,楚懿、刺史,以及狗仗人势跟着欺男霸女的几个小官差,菜市口当众处斩。在此之前还要游街一遍,被庆州百姓唾沫和臭鸡蛋淹死。所有将怀孕之人告密到庆王府的人,为了赏银拆散骨肉至亲,毫无同理之心,一并追究责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从今日起,产婆不得透露婴儿任何消息,一经发现,家产充公,流放北境。强行掳人生子,不论男女,一概入罪。大魏风气一朝一夕难以改变,但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风吹而草动。越是入朝为官,越是严密监视,但有违反,顶上乌纱立摘。上层官员有所忌惮,慢慢收敛,下面百姓自然有样学样。“这些先在庆州试行,等朕回朝之后,再正式下旨。”孟侜红着眼一言不发,季炀看着情势不对,急忙寻了个借口退出去。可怕,同情陛下。楚淮引低头和他对视:“你要哭?”孟侜仰起头,眨眼睛:“没有。”楚淮引轻轻按了按孟侜的眼角,一串泪珠没兜住顺着指甲盖滑下来。温热,像心上的热血。“真哭了。”“谢谢你。”孟侜埋在陛下胸膛,“你太好了,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他好像也没为陛下做过什么。楚淮引勾着他的双唇深吻,享受够了孟侜的主动后,才道:“你不是一直替朕守着这江山吗?”代替管嘉笙回来,深陷阴谋之中,难道不是付出?他看着孟侜湿漉漉的睫毛,乖巧地像只小奶猫,不正经道:“爱卿这副样子,朕只想在床上看见。”所以能不能放权给朕,想什么时候上床,就什么时候上床。掌握生杀大权的陛下,也就这点要求。“想得美。”孟侜翻脸比翻书还快,刚起床就惦记着这事,能不能想想健康向上的军国大事。楚淮引遗憾,真软硬不吃。“那些被掳来的公子你打算怎么处理?”楚淮引问。“都听我的?”“你是丞相,也是朕的皇后,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孟侜:“这些人当中,怀孕加生产的就有五个,其中只有三个是和丈夫恩爱相重,被告密后分开。另外两个是底下官员上贡给刺史或者楚懿,为了升官把孩子都送出去了。若是让他们回家,不过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我问过他们的想法,也是不太愿意回去。此外,还有三个没有怀孕的,他们也有同样的顾虑。”楚淮引听着有点不对劲,孟侜不会是打算把这一串人都带回京吧?那一路上还不得鸡飞狗跳。孟侜静静地看着他,陛下如天神降临一般解救他们于水火,还位高权重,英俊不凡,本官会给自己弄一堆潜在情敌吗?“这是吃醋?”楚淮引感慨,“朕还没见你吃过醋。”孟侜望天,其实有的,比如奉国水碧姑娘献舞的时候,这么丢脸事情本官不会说就是了。“我想把庆王府改一改,当作他们暂时的栖身之所。等生下孩子后,再改名换姓远走他乡。这样谁也不知前尘往事,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愿意在庆王府住一辈子也行。庆州刺史你打算安排谁?要靠得住的。”陛下松一口气,他管一个孟侜就管不过来,还是让他们都留在庆州吧。“朕还没有人选,倒是可以回去问问季翰林,愿不愿去来庆州为官。”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但因为孟侜难得和沈柏青交了朋友,便要多考虑一些。“倒也不急,暂时让王岸多费心。”陛下还是高兴地太早,因为孟侜要带宋成嘉回京,替他拳打臭渣男,脚踢负心汉。宋成嘉原本是要回去找师傅的,但是他遇见了顾连珠。顾连珠走南闯北,听过禅,入过道观,和宋成嘉做了半年的师兄弟。他听闻此事,万分恼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初见大师兄处处护着你,还以为他有多情深义重,一下山就原形毕露,他俗名叫什么!”他又撺掇宋成嘉:“跟我一起回京吧,还有陛下和丞相给你做主,道观里都是大老粗,与世隔绝的,你现在回去,接生婆都得下山请。”孟侜猛点头,你不知道本官每天有多少喝不完的鸡汤,急需一名好朋友分享。宋成嘉犹豫,他现在这副样子去哪儿都是给人添麻烦,他不想这样。“楚懿做下的孽,朝廷不无责任,宋公子可以把他看作官府的补偿。”孟侜用三寸不烂之舌,替自己揽来一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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