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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1)

牧流昀低头看看小女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似乎下一秒就要紧张哭的脸,又看看白简,沉默地指了指他的方向。白简还没反应过来,礼物就塞到了他面前。“你们这是作弊!”美短气鼓鼓地挥了挥爪子,“不跟你们玩了。每次都欺负猫。”小女孩又抱着他奶声奶气地安慰:“好看的猫咪哥哥,你不要伤心啊。”“明明是漂亮的猫咪哥哥……”温馨的场景看得牧流昀都有些动容。他自出生起,就没怎么见过这样和谐美满的场景。他所接触的,一直是失控的力量,和人的各种贪念。他确实不愿意将这样的小女孩和之前的一切事情联系起来。夏安和给布偶梳好毛,轻声道:“我问了,每个人的纹身位置都不一样,基本上不会重复。那个图腾在手腕上的人,几年前就死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规 2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 58 章牧流昀听到这个回答,却不觉得惊讶,只是问:“怎么死的?”“听说是病死的。那个人就葬在山里,你要去看看吗?”夏安和善意建议,“或者,你要见见他的亲人吗?不过我不确定他们想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我问的时候,他们就说得很模糊。”“不用了,等晚上的祭祀吧。”牧流昀轻叹一声,虽然不愿意接受,嫌疑者的死亡也算是意料之中,能让他们找到这里可能都是对方大意。躲在幕后的那个人没必要亲自动手,而抛头露面的手下很可能用完就扔。如果对方铁了心不想让他知道手腕上有图腾的那个人的身份,他就算现在问得再清楚也没用。他也不能凶神恶煞地屠村,逼对方把人交出来。屈打成招是触犯规范的,更何况现在的证据并不充足,而他也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夏安和刚刚收到的赠礼恰巧是当地的特产零食。白简没拆盒子的时候就闻到了味,真拆开盒子,口水都差点流下来。连衣幽怨地看着他,小爪子在地上一踩一踩,发出低低的呜呜声。白简听得瘆得慌,拨出一部分给他:“一起吃。”“就算你现在分给我吃,我也不会忘了在我们两个里她选择了你。”连衣幽幽地道,“我很伤心。”他依靠在德牧身边,一副风吹就倒娇弱可怜的样子。小女孩看了两只猫为自己争风吃醋又是甜蜜又是担忧,小大人一样挥挥手让两只猫停下来,手叉腰开始教导:“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吵架,吃的还有很多,大家都有。”她真的跑到一边,叫人去拿其他吃的,神态看起来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成熟。牧流昀似有所感,等她回来,问:“你们的族长……或者说族里地位最高的人在哪?”小女孩懵懂地眨眨眼,歪头思索了一下,不解地问:“就在你面前啊。”“你?”“是啊。”小女孩天真无邪地笑起来,语气却很理所当然,眉眼间还真有些管事者威严定,“我不像吗?”但她平常的言谈举止又太过童真,让人一时间看不出是不是玩笑。她看牧流昀并不说话,不满地嘟起嘴:“不然你们觉得自己是怎么平安地坐到这里的。”如果不是她这群人早就被赶出去了,怎么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吃东西,族里的姐姐们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那你一开始还‘捉弄’我们?”“都说了只是玩笑……”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是真的想为难你们,就是……就是想跟你们玩一玩。”白简一阵头疼:“那你不能好好玩吗?”小女孩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猫咪哥哥不要生气,我错了。呜……”白简是最受不了小孩子哭的,马上变脸开始安慰她,把美短推到她面前摆卖萌的姿势。牧流昀低声问夏安和:“你相信她说的吗?”“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夏安和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平静而温柔地抚摸着布偶猫的毛发,“这种事情,相不相信都不会影响真相。我觉得,真相才是你想追求的吧。”他的态度淡定得仿佛在讨论晚上该吃什么,甚至猫的晚饭比这更能激起他的情绪。他说得不错。牧流昀认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现在问出来,也只是想听听别人的想法,怕自己有哪里想的不周到。卫秋烨就很直接了,懒洋洋地道:“撒谎的,她刚刚的眼神都不对。”他在夏安和怀里翻了个身,仰面看着他,蔚蓝的眼睛里弥漫着少见的温柔:“不过有的时候相信谎言,也不是一件坏事。”“美好的谎言能让你过得很快乐。我就算知道是假的,也喜欢听好听的话。”他用前爪碰了碰夏安和的下巴,眼睛稍微眯起,等夏安和低头就亲上去,爪子勾着他的领口,软软地喵了几声,似乎很愉悦。牧流昀对一人一猫的恩爱行为熟视无睹,依旧坚守着原则:“但虚假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揭穿。就像是用蛊虫来达到愿望的那些人……他们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最后还赔上了性命。”“片刻的快乐总是比长久的痛苦要好得多,又痛苦又要活着,无限地延长痛苦,这样才是最绝望的吧。”卫秋烨瞥了他一眼,“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用?人类这么贪心,满足了又会有新的愿望,还不如骗骗得了。”牧流昀抿抿唇,话题突然一个大转弯:“拍卖会就是因此而产生的吗?”“这你要去问拍卖会的创始人了。它究竟为什么诞生,谁也不知道。”卫秋烨不愿多说,抓着夏安和的领口,细致地嗅他脖子的味道,软绵绵地问,“晚上吃什么?”他和夏安和周围好像天然生成一道屏蔽墙,把其他人都分隔了出去。无论小女孩有没有说谎,剩下的半天总算是平安地过去。小女孩晚饭时就不见踪影,说是要做准备。到晚上八点左右,有人来带他们到祭祀地点。祭祀说来神秘,和想象中的倒差得不多,只不过是有些特殊的舞蹈和仪式,并奉上祭品。祭品从外表看是人,却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像是新被割破,又重新填补缝合的人皮。牧流昀猜,这个人生前应该和刘奕有过一样的遭遇。但真正的祭品肯定不是玩偶一般的人。这个被摆上来的尸体,只是仪式的一部分。真正的祭品,灵树已经收下了。小女孩似乎在仪式中担当重任,眉眼中有着不同于平日的神采,让人忍不住相信,她的眼睛有着洞悉人心的力量。树是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浓密的树荫遮蔽住月光,使得树下的灯光更加珍贵和明亮。树枝向旁延伸,几乎没有尽头。似乎是树叶过于沉重,树梢向下低垂弯卷,像是对着树下的人伸出的一双双手。牧流昀蓦然发现,树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树枝柔软得如一匹绢布,缠绕着他的身体,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没有一丝缝隙。那个模糊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但听到的内容却超出他的想象。树说的是:“请帮帮我。”灵树缓缓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它在这里已经存在了千万年,它吞噬人的贪念,也诱导人的贪念。它本身,就是蛊。村寨里的人信奉它的力量,它也赐予村寨里的人特殊的能力。只是村寨里的人一直恪守规则,谨慎行事,使得蛊虫并没有泛滥。但随着村寨与外界交流的增加,不少人慕名前来,寻找关于蛊虫的秘密。其中不免有人心怀不轨,如刘奕等人,一旦获得力量就忍不住胡作非为。树并不介意扩展自己的信徒,但它却发现窃取力量的人来头不小,甚至超出它的控制。牧流昀本来以为,之前的那些模糊的声音,是树蛊惑的话语。现在想来,却可能是树虚弱的呼救。想象中的幕后力量,却突然成了新的求救者。但他并没有忘记刚进到村里时,村里人的所作所为。他当然不相信小女孩的“恶作剧”理论。村里的人会这么做,明显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指使。族内最高的统治意志从来都不是人,而是树。“我需要确定你们是否能够帮助我。很抱歉,让你们难受了。”“你是说,那只是对我们的考验?”树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牧流昀不置可否,继续问:“你需要我怎么帮你?”“我希望他们不要再也不要出现。”树的声音说不上冷酷,甚至还有些温柔,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然。“不是你引诱他们过来的吗?”牧流昀的声音同样冷淡。树沉默了很久:“他们本来就有贪念。”但他也默认了,他对那些人产生了诱导。“你不能因为一朵漂亮的花被采了,就说都是它的错。它不是因为漂亮被采摘,而是采花的人喜欢它的美丽,它才被摘下。归根结蒂是他心中有着那样的愿望,才会来到我身边。”“不,差别很大。花单纯因为漂亮被摘,和花对人说‘我很漂亮,快来摘我’,是不一样的。”原本缠在牧流昀身上的树枝像被利刃割断,簌簌落地。原本向他伸出的树枝飞速撤离,像是在畏惧什么。树的话语必定有所隐瞒。从它之前的行为可以看出,它本来对那些人的行为是默许的----甚至还有刻意的引导。只是后来失控了。“能说清楚那些人是谁吗?”树并不恼怒,平静地回答:“我不认识,但是他们身上的味道……和你的朋友们有些像。”“猫的味道?”“猫的味道?”树枝向一侧偏斜了一下,树似乎在歪头思考,“可能是。”树的声音很诚恳:“我并不懂什么是猫的味道。但我希望你能帮我。为此,我可以给你一些礼物。”牧流昀怀中的树枝开始隐隐发烫,他刚拿出来,就发现原本紧闭的花瓣开始缓缓绽放。他又把树枝放回去,甚至还加了几道封印,把树枝包得严严实实,连片花瓣都没有漏出来。树终于无法维持声音的平静:“连礼物都不肯收下吗?”“我想你误会了,解决这类事情是我的职责。这些事我一定会负责解决,你不需要送什么‘礼物’。”他也不想给树任何蛊惑他的机会。树沉默了许久,茂密的枝叶开始收缩。他退步了。☆、第 59 章月光重新洒落在眼前。白简坐在石头上,撑着下巴,看着远方,嘴里叼着根草。但牧流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特殊的东西都没看见。猫的动态视力比人类要好很多,也许他在看些什么?“商量完了?”白简眨了一下眼,把目光收回来,转头看他。他说的是“商量”,也就是说,他知道他们不会和树起冲突。白简看牧流昀没什么反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焦虑地问:“你不会中蛊了吧?还认得我是谁吗?”“没有。只是在想刚刚它说的话。”牧流昀收回目光,视线低垂。“他说什么了?”白简凑过来,好奇地问。他离得有些近,能让人清晰地看到睫毛颤动的幅度。牧流昀梳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嗓音有些干涩:“它说……它的力量被外来人利用了。之前的那些事,都和它无关。”“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去找别人!”白简怒拍大腿。他还是想放假!然后他发现自己拍的是牧流昀的,又尴尬地轻轻拍了一下遮掩过去:“有什么线索吗?”这两下拍得有些响。牧流昀知道他是无意,却没办法完全忽略过去。他忍不住想抓住白简的手,又觉得太过逾越,半路硬生生拐了回来。“没有。”“它也太没用了吧。”白简对树的智商报以深深的怀疑,“外貌特征声音特质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它平常的视野和我们都不一样,遇到的人也不止这一批,记不住也很正常。”牧流昀把注意转到树的身上,语调也恢复了平静,“也有可能,它在撒谎。”那就更麻烦了。灵树现在明显交代完事情就不想见他们,想再回去质问也来不及。真要再见灵树,可能真的要屠村了。这种事又完全不可能。“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一定会继续犯案,总会露出马脚,我们只能先等。”只是他又有些不甘。只要那批持有蛊虫的人还在外面,就意味着还会有更多的人受难。白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纠结民生大义,拍拍他的肩膀:“没想那么多了,开心一点,这些事不全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还有我们很多人在陪你扛呢。”起码他算是“很多人”其中的一个。“你就是总钻牛角尖,想东想西的,其实很多事根本没你想的严重。确实暂时还找不到元凶,他们还可能犯案,人类也还是有很多劣根性容易被诱惑,但是世界并不会坍塌。这些事都可以慢慢来,最后一定能解决,现在先放松。”牧流昀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好像有了一丝松动。其实这些事和他本人,并没有直接联系。他只是恰巧被委任解决这件事。他可能确实是太急于求成了,反而走进了死胡同。但饕餮是不一样的,他对于人类没有怜悯之心,也从不克制自己的欲望。这也使得他虽然看起来不那么道德,却过得很快乐。他对此甚至是羡慕的。当然白简心里没有这些弯弯绕绕的理论,他只是秉持着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跑,反正只要能吃饱饭就是一个好汉的想法,乐天且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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