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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1 / 1)

到底是同一个人,哪怕皇甫成说的话用的词很容易生出歧义,天魔童子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皇甫成的意思。皇甫成所谓的成为作者,并不是想要取远隔云端而代之。那很不靠谱。毕竟除了这一个名字之外,他们对远隔云端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又要如何去取代他或她的位置?皇甫成的真正意思是,由他尝试着执笔写下一个故事或者一部小说,看看能不能让他的这个故事或是小说由虚拟故事成为现实,看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到故事世界、故事人物与作者之间的关联,并通过他所得到的这一个关联和景浩界这个故事世界、左天行等主角人物,寻找出远隔云端,继而定位到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这样的想法很异想天开,甚至根本就是天马行空。它的出现没有根据,更没有先例,就像一个画得又大又圆的饼。无论它看上去多么合适,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半点用处的纸饼而已。可是这样的一个大饼落在天魔童子眼里,却是那救命的唯一一根稻草。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既然他没有办法以‘皇甫成’这个身份介入这个故事,寻找到故事与远隔云端之间的关联,那么他就试一试这类推的方法!天魔童子才刚刚平复下雀跃到失律的心跳,便就听得皇甫成低叹了一声,像是被抽掉了全身力气一样重重摔落地面上,全身都显得无力而衰败。天魔童子心头再是猛烈一跳,再停顿了一下,才再度跳了起来。皇甫成不知天魔童子此时的一惊一乍感觉,他只是再一次垂落了眼睑,遮去那已经熄灭了熊熊火焰的眼底,声音无力地随风飘荡:“可是到底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和远隔云端差不多的作者……”他苦笑了一下:“我实在是……没有半点头绪啊。”不奇怪,作文什么的,早在当年高考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捧过。平时或许还会随意挑选一两本网络小说作为闲暇消遣,但怎么去做一个作者,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作者,他却真的不知道。但是再难、再没有头绪,他也得去做。因为他想回家!不仅仅是他,就连皇甫成也要去学去做。天魔童子瞪了一眼景浩界中的皇甫成,手指动了一动。未几,皇甫成耳边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皇甫成仍旧无力一样躺在山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斗志,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的关注,更得不到他的回应。这一刻,他只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天魔童子本该生气的,但他看到这样的皇甫成,抬起的手指在虚空中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地又放了回去。他闭上眼睛,再不去看皇甫成,只是自己琢磨着,到底怎么去成为一个作者。可是如果天魔童子心神不那么激荡,稍微冷静一点的话,他就会发现,在那一声系统提示音响起的那一个瞬间,下方无力地仰躺在山地上,仿佛就要腐坏在那里的皇甫成,身上气息阴冷得可怕。可惜的是,因为这样的气息一闪即逝,因为天魔童子心思分散,因为净涪魔身和左天行全都沉浸在他们自己的心思里,所以哪怕他们手眼通天,却根本没有一个人捕捉到皇甫成身上那一瞬间的异样,更不会有人能够看得见皇甫成那冰川一样荒漠冰寒的眼底。所以,即便是对皇甫成最为了解的天魔童子,也万万没有想到,刚才皇甫成的种种作态,根本就只是他的又一场试探。皇甫成又在地上干躺了半日,才终于慢慢地抬起手,点开了系统界面。看着新出现在系统界面的支线任务,看着这个任务后面的任务时间,面无表情的皇甫成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似喜非喜、似嘲非嘲的暗芒。经历了那么多的皇甫成也已经开始成长了。就如当年那个还有些懦弱有些自大又有些自卑的青年一样,慢慢地摸索着不也成了今日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这个天魔童子。皇甫成的蜕变和成长,净涪魔身确实不是尽知。但他素来谨慎惯了,虽然早前就在净涪本尊那里开了口,接过了皇甫成这一摊子事,他就不会贸贸然出手。事实上,作为前天圣魔君的净涪,他最擅长的,还是掌控人心。掌控人心、把握局势,然后顺水推舟,这才是他的拿手好戏。而这一切的根基,其实都可以归结为观察和判断。所以待到净涪魔身从自己的思绪走出,再去观察皇甫成的时候,他很轻易的就发现了皇甫成的不同。他曾在天魔宗里长大,甚至成长。而当时的天魔宗里,多的是皇甫成这样的人。说实话,净涪他当年真的见多了。净涪魔身看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皇甫成,极缓慢极缓慢地呵出一口气,然后唇角慢慢提拉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他小小地笑了一下。净涪魔身的心绪浮动,净涪本尊是可以感知得到的。他侧头望了净涪魔身一眼。净涪魔身察觉到净涪本尊的视线,便就调转目光迎了上来。两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净涪魔身唇边那小小的笑容拉长,那一张脸顿时就多了些温度。净涪魔身冲着净涪本尊随意地点了点头。净涪本尊只是看了净涪魔身一眼,确定他那边情况没有什么不对,便就甩开手去,任由净涪魔身自己料理。对于佛身和魔身,净涪本尊虽然是有警惕,但也确实是有信任的。到底,他们也是他的三身之一。净涪魔身得到净涪本尊无声的纵容,唇边笑容的弧度再一次往上扬了些许。他斜斜地靠坐在暗黑皇座上,看着这幽深暗淡的无边暗土世界,心情大好。识海之中,隐在金色佛光里的佛身也睁开眼来,看了看带笑的净涪魔身,又看看表情平静,仿若平常的净涪本尊,佛身也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微微低头,双手合十,语气轻松地低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也恰在这个时候,净涪领着白凌站在了一处山寺门前。这间隐在山林中的山寺屋舍不多,站在敞开的大门往里瞧,一眼也能望得到山寺之后的院墙。但因为这一间山寺建在这山林中,依照景浩界中佛门的规矩,这山寺方圆百里范围内都归属于这一间山寺所有。是以说山寺大的话,那也是真的大。白凌看了看净涪,向着净涪弯腰合十一礼之后,才走到那有着门环的大门前,拉起了门环重重地敲了几下。不多时就有一个小沙弥从这间山寺的一个屋舍里走了出来。小沙弥来到门边,仔细看了站在那里的净涪、白凌两人一眼,眉眼一跳,似乎认出了净涪的身份,当下就大大地咧开了嘴。但似乎是因为早有人特意叮嘱过,所以他又很快就闭上了嘴巴,收回了脸上几可称为狂喜的表情,向着净涪和白凌合十弯腰恭敬一礼,问道:“不知师兄来本寺是……”他确实很努力地去收敛自己的兴奋激动心情了,但成效实在不好,光听他那雀跃到欢喜的声音就知道了。净涪修的闭口禅,又口不能言,遇到现在这种状况,当然就是由白凌顶上了。不然净涪也不会特意让白凌过来走一趟了。是以待净涪回礼之后,白凌上前一步,搭话道:“我家师父是妙音寺的净涪,刚从祖寺天静寺上下来,要往四方拜访各位佛门大德。今路过此地,见此处佛光湛湛,当有大德于此地静修,便上门拜见。不知寺中大德可在?”旁的都可不提,但只一个“净涪”的名号,就足以令白凌前方的小沙弥眼放亮光了。事实上,这一位小沙弥也真的就单单只注意到了“净涪”这个名号。别的其他什么,统统都是过耳凉风,什么都没有留下。“在的在的……”小沙弥应和了白凌两句,便快步来到净涪面前,向着净涪深深弯腰一拜,又长长吐出一口气,才道,“师父在寺里的,两位请随我来。”净涪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双手合十,微微点头还礼。小沙弥两眼有些微晃,却还是礼节周到地走在前方给净涪、白凌两人带路。许是因为净涪,又许是因为这小沙弥自小就生活在这山寺中,少见外人,性情格外单纯,所以还没等白凌多番细探,小沙弥自己就将这山寺里的事情和净涪、白凌两人倒竹筒一样倒了个干净。第279章这座静和寺不大,名声不显,山寺里的人也不多,算上寺里的主持师父,拢共也就只得三个人。一个大和尚连带着两个小沙弥。和尚法号清泉,出身天静寺。两个小沙弥也是清泉和尚从天静寺中带出,一个是师兄,法号净意,另一个是师弟,法号净念。给净涪和白凌领路又对他们知无不言的言无不尽的,就是净意沙弥。净意沙弥身为清泉和尚座下大弟子,确实较之师弟净念更为沉稳一些,但山寺人少,生活清净,环境单纯,净意沙弥再是沉稳,也绝不是白凌的一合之敌,更别说和净涪比了。再者净意、净念两位小沙弥对净涪格外仰慕,虽则他们与净涪皆是净字辈的佛门弟子,与净涪不过是师兄弟的关系,但他们师兄弟的言行举止落到实处,却行的是师长礼。所以净意、净念两位小沙弥对净涪虽称的师兄,对白凌唤的也是师侄,但确实实打实的待净涪如师长,待白凌如同辈。净意、净念两人的亲近热忱,饶是白凌,也颇受触动。他一时也不免心生愧疚,觉得自己这样欺负两位老实人,实在不怎么地道。白凌一边暗自反省,一边认真和净意搭话,一边还分出视线去偷看净涪的面色,可谓是忙得不可交加。净涪自也注意到白凌的视线,但他脸色平淡冲和,算不得一成不变,白凌却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白凌暗自犹豫了片刻,终于拿了主意。净涪由得白凌行事,他自己一边听着净意沙弥说话,一边很是随意地往寺庙里扫视了几眼。虽说白凌拿了主意,语言动作间探问窥视的意味淡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在他们一行几人来到主持云房之前,净涪、白凌两人已经将静和寺里里外外摸得透透的了。便连静和寺主持清泉大和尚最宝贝的那一口泉眼还剩几滴净水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到得主持云房近前,净意沙弥站定,转身先往净涪合十一礼,低了头轻快地道:“请师兄与师侄稍待,我这便去通禀主持师父。”净涪合十一礼,垂手站在一侧。白凌跟在净涪身旁,目送着净意沙弥敲门入屋。随即,他目光往这院子里一转,便望见院中那另一侧拿青砖累彻护着的一口清泉。这禅院中不见菩提,却多植阎浮树。这些阎浮树看上去似是东一株西一株的不甚齐整,却愣是给人一种错落有致的感觉。倘若再仔仔细细地探看过的话,即便是修为薄弱有如白凌,应该也能看出些许妙处来。但可惜的是,白凌只是粗粗扫了一眼,目光便定定地落在了禅院中最为惹人注目的那一口清泉上。净涪目光淡淡扫过白凌,便就轻轻收回。白凌完全没有察觉到净涪的视线,他仍旧专注于那一口清泉上。因着早前净意沙弥特特将这一口清泉拿出来细说,故而此时白凌看得格外的仔细。他细细打量了两眼,见泉水清灵轻亮,隐有灵光闪烁,不禁心生赞叹,便连脸上也渐渐地显露出了几分意思。净涪再不去看白凌,他目光垂落在身前,两手拿着一串短小的佛珠,一下一下地慢慢拨弄。没有让净涪等太久,净意沙弥很快就从主持云房里走了出来。他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往净涪这边走了过来。白凌一时没来得及,晃眼便错过了净意沙弥脸上那不多的懊恼。净涪凝神看了一眼,待净意沙弥到得他面前时,抬手拍了拍净意沙弥光溜溜的小脑门。净涪口不能言,本不能像旁人一样通过语言来拉近双方的关系,但神奇的是,哪怕净涪口不能言,净意沙弥也并不觉得和净涪比和白凌疏远。或许是因为净涪那不时落在他身上的平淡和煦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净涪唇边那点似有若无的宽和笑意,或许又是因为净涪与他不远不近的距离……总之,哪怕净涪如今这么稍稍出格地拍了拍他的脑门,净意沙弥也并不觉得如何生气懊恼,反倒在那一瞬间更加放松随意,便连方才被主持师父无端罚抄经文洒扫经堂的委屈也都消散一空。要知道,自他长大之后,哪怕是主持师父,再要像小时候那样随意在他的脑袋上做小动作他也是要生气的。净意沙弥当下就禁不住扬唇笑了,还亲昵地与净涪道:“净涪师兄快进去,主持师父叫你了呢。”就目前为止,能得到净意沙弥这般语气这般态度地亲近的,也就只得一个净念沙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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