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周五，真正的情人节还没到。所以这家城北的明天超市生意依旧不景气。许是昨天进来的生肉有些多，今天下午还没有卖光……再加上员工们刚刚过完中午，又懒散惯了，也就没有将这些肉移走。倒是让高自强在打开柜台整理的时候，闻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张哥！这些肉有味道了！”他像是完全没有情商的大声喊道。“小点声！”张力群面色骤变，疾步走了过来，低声喝斥道。说话间，他还看了一眼柜台外有没有客人。好在这时候是下午两点，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也鲜少有人会在这时出门逛超市。所以高自强的话，并没有惊扰到除了张力群之外的人。这也是高自强选择大声表示惊讶的原因……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这一嗓子，然后张力群就真的把这些肉给扔掉了。“张哥，这肉有味儿了。”高自强退后了一步，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道。他像是有点呆，觉得肉变质了就得被丢掉。张力群皱眉看着被白雾笼罩着的猪肉，又微微转了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傻呆呆的等着指示的高自强。他像是陷入了纠结……可这纠结的状态也只持续了片刻，他便笑着道：“小高啊，咱们这边很多道道你都不懂……”“这肉都是生肉……在猪被杀，肉割开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变质了，是不是这个理儿？”张力群笑着问道。“是啊……”高自强依旧愣愣的点头，却又心直口快的忍不住问道：“张哥，但是这些肉都有臭味儿了，咱们还要卖吗？”“谁说它臭了的？”张力群冷哼道。高自强想要打开自己的摄像机，但却没有急于一时，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一步进展。剩下的，等他接手来“处理”这些肉的时候，他想怎么取证都可以！高自强依旧不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张力群摆了摆手打住了他的疑惑。“王大海！”张力群突然喊道。“张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突然冒出了头，显然之前不知是在哪里偷懒歇着呢。“肉有味儿了，不能盯着点吗！”“要不是小高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肉就这么卖给客人了！”张力群质问道。“张哥……这不是没客人吗？我合计下午四点来钟再……就行了。”王大海瞥了一眼高自强。显然，因为高自强的存在，他们的对话都无法正常进行下去。“没什么的，小高是自己人。”张力群随意的道，“这些道道以后都得教他，早也是教晚也是教，别再搞出今天的事儿了。”“大惊小怪的。”张力群看了一眼高自强，略显不悦的道，“肉有点味道就扔，咱们奖金、提成都怎么办？”而高自强，却像是犯了错误一样的干笑着，低下了头。明明他只是说了一句肉有味儿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可张力群却很满意他的这个反应。“去，把这些肉洗一洗，下回注意点。”“有味儿的肉及时洗出来，别堆在柜台里。”“搞的柜台里都是味儿就不好了，一掀开玻璃窗，都是臭的，能卖出去才有鬼了。”“别偷懒，快去！”“好吧。”王大海有些不情愿的道。显然，之前他们都是在下午超市上人之前洗一遍就算了，今天因为高自强的多嘴，却不得不多加一次“洗肉”的工作。“海哥，我帮你。”高自强很有眼力见的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没多少。”王大海说了一句，连手套都没有带，直接抓起肉朝着后面走去。“张哥，这……”高自强不解。“小高啊，你刚来，很多知识都不懂。”知识……高自强眼角轻轻抽搐，他就知道肉发臭了就该扔了。可张力群却一脸认真的为他解释道：“这些肉啊，尤其是外面的那一层，不停的接触空气，自然会有点臭的，但是里面呢？里面总归是好的。”高自强虽然心里不敢苟同，但眼下也只能点头表示理解。“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肉给洗干净，把表面上那些有味儿的洗掉就好了。”“这都是好肉。”“明白了没？”“嗯……”高自强点了点头，便也跟着开始规整这些肉了。很快，那王大海分了几次，把这部分已经变质了的肉洗干净后，送了回来……高自强瞳孔微微收缩。因为……这王大海依旧是将肉放回了原本的柜台！甚至还用喷桶往柜子里喷洒着什么。可能是“清新剂”一类的东西，也可能是防腐剂……而最让高自强觉得惊诧的是，这些肉竟然不是用于打折促销的！那打折促销的肉，得多夸张！他的呼吸有些凝滞，甚至很难想象这些肉得变质到什么程度，才会去打折促销？而且……如果连打折都没顺利卖掉的肉呢？最终的归宿是在哪？按照张力群他们的说法，为了奖金，为了提成，这些肉就算是彻底烂了，也绝对没有倒掉的可能！细思极恐，高自强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小高啊，下午你跟大海学学怎么洗肉，晚上你俩一起，手脚麻利点。”张力群突然道。